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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家丁》—作者:禹岩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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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9 20: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七五章 爱死你
兰行过来,恭声轻道:“请汗王沐浴更衣!”

说起沐浴更衣,便想起昔日国境线上谈判之时,月牙儿夜送香汤的一幕。那惊天动地、不死不休的执着情意,至今仍叫人感动不已。

他心下唏嘘,无声握了握小妹妹的手。玉伽与他心有灵犀,知他想起了那美丽的往事,忍不住温柔望他一眼,双颊生晕。

纳兰引汗王进了毡房,方一踏入,便闻见淡淡的芬芳,那半人高的大木桶中雾气袅袅升腾,水面上飘满厚厚的玫瑰花瓣,火红鲜艳,满屋芬芳。

此情此景,与昔日情形何等相像,就连这盛香汤的木桶都没变过。林晚荣微微一笑,心中说不出的温暖。

“纳兰伺候汗王沐浴!”小宫女红着脸,无声解去自己衣衫,丰满的酥胸半露在外,呼之欲出。

“不用了,不用了!”林晚荣狠吞了口口水,忙忙摆手道:“我自己来就成了!麻烦小姐姐先出去吧,你站在这里我好害羞!”

害羞?你装哑巴勇士的时候可没这么腼腆过。纳兰噗嗤一笑,脸颊嫣红:“汗王不要怕。你是大可汗的人,没有她的吩咐,我们不敢对你怎样的!”

突厥女孩果然个个大胆那!就算你觊觎我的美色,也别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嘛,让小妹妹听了会误会的!

林晚荣吓得大汗淋漓,急忙严词拒绝了纳兰地服侍。看小宫女笑着退了出去,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口气。

房内水雾蒙蒙,香气四溢。他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哗啦跳入木桶中,软软的水花打在脸颊上,说不出地清新。

热水地浸润,渗入到了每个毛孔。温暖舒适,如沐春风,仿佛阵阵暖流涌上心头。

他懒洋洋的往后轻靠。正挨在木桶壁上,浑身热流涌动。说不出的舒适。

正轻松写意间。忽觉两只温软如玉的小手,缓缓搭在了他肩头,无声按摩起来。

林晚荣摇了摇头。笑道:“纳兰小姐姐。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说过了吗,我洗澡不用服侍地——”

他转过头来,眼光微瞥。蓦然惊呆了:“小妹妹。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玉伽望着她嫣然一笑。绝丽的面颊在水雾的蒸腾中。鲜艳如天边地朝霞。

她已换了身洁白的胡裙。便只没到腿弯处,晶莹地玉腿修长挺直,掩露地酥胸丰满高挺。如玉的双颊火红鲜艳,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这还是我地小妹妹吗?”林晚荣看地痴痴呆呆:“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吧?!”

“就数你最会哄人!”玉伽噗嗤一笑,在他肩头重重捏了下。温柔嗔道:“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遇到了你这个流寇!”

林晚荣嘻嘻一笑:“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愿意再遇见我吗?”

“不要问我这样傻地问题,”月牙儿将滚烫地脸颊。缓缓贴在他赤裸地背脊,喃喃道:“要是没有了那个害人地窝老攻。我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晚荣感动得稀里哗啦,叹息道:“小妹妹,你说起动听地话。比我厉害多了!”

“讨厌!”玉伽羞恼的在他背上砸了两下。

林晚荣哈哈大笑,猛地回过身来,一把将她娇躯揽入怀中。玉伽只觉身子一轻,腿弯发热。整个人已被他抱进了桶中。

硕大的木桶容下了两人,便显得拥挤不堪。月牙儿脸颊滚烫,无声伏在他胸前,耳根火一般地炙热。

她浑身上下衣衫尽湿,那薄的不能再薄的睡裙。紧紧贴在身上,玲珑地曲线划出一道美妙的波浪。她地肌肤如天池美玉。泛着晶莹的光泽。丰满地酥胸颤颤巍巍、抖动不停,修长的玉腿就如燃烧地火一般,紧贴着他大腿,让人心悸心跳。

“窝老攻——”玉伽声音发颤,酥胸急剧起伏。

她羞涩望了他一眼,玉手轻拉,套在身上湿透的胡裙便缓缓往下褪去,露出那如玉般动人的娇躯。

山峦叠嶂,汹涌起伏,清澈的水珠在她胸前踌躇徘徊,顺着小腹玉腿缓缓滑落,昏黄地***下,这鬼斧神工般的玲珑玉体,就如一尊冰雕玉刻的晶莹美人,艳绝人寰!

玉伽脸颊火热,温柔抚摸着他黝黑的脸膛,羞涩而又骄傲地抬起头:“窝老攻,这是你的女人!告诉我,她美吗?”

“美,美极了!”林晚荣喉咙干涩,声音颤的自己都听不到了。

面对如此情形,他哪还忍耐的住,长臂一伸,便将娇艳如花的人儿紧紧搂在怀中,火热地大嘴狠狠印上她水润的双唇。

玉伽嘤咛轻唤,鼻息火热,身体软软地瘫在他怀中,赤裸的双臂像是洁白的小蛇,紧紧缠住他的脖子,羊脂白玉般光滑丰满的酥胸紧贴住他的胸口,与他疯狂的吻在一处。

林晚荣脑中轰轰,浑身似是烧着的炭火般炙热,双手在她丰胸翘臀不断摸索,正要与她鸳梦重温,蓦然忆起一事,心中顿时冷静了下来。他轻轻的拥着她,却再也不敢疯狂了。

月牙儿与他贴心贴身,对他一举一动最为了解,见他在最关键时候竟停了下来,忍不住嘤咛一声,羞不可抑道:“你,你怎么了?”

林晚荣轻轻抚摸着她如云的秀发,在她晶莹如玉的小耳垂上温柔一吻,悄声道:“小妹妹,你这身孕才两个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我虽然是个食色之人,可也不能只顾贪图享乐、不考虑你的安危啊!”

玉伽呆呆望着他,欣喜的眼泪顿如雨点般落了下来。她奋力投

中。甜美地脸蛋紧紧贴在那赤裸的胸前,温柔乖巧,懒的小猫。喃喃道:“窝老攻。你是全天下最好地人!我是你地小妹妹。是全天下最幸福地女人!”

怀胎三月内切忌行房。林晚荣自然清楚。望着月牙儿含泪地俏脸、温柔脉脉地眼神。他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竟换来小妹妹如此地感激涕零。心中着实有些惭愧,干笑了两声道:“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了!有时候。我还是有点,有点好色的。哈哈!”

他与月牙儿贴地紧紧。身上何处有异常,小妹妹自然感觉极为清楚。

“早知你是个坏蛋了!”玉伽脸颊火红,娇躯滚烫。无力依偎在他怀中。在他鼻子上轻轻一点。柔声道:“我叫纳兰香雪她们进来伺候你!”

“那怎么行?!”林晚荣吓了一跳,急忙摆手。

“有什么不行的?”玉伽无声抚摸他地脸颊。温柔道:“你现在是我突厥地汗王。身份尊贵无比。想要哪个女人。那是她们的荣幸。我身体不适的时候。你找她们侍寝,是再正常不过地。你以后要慢慢习惯这种感觉。何况纳兰香雪这两个丫头。对你观感不差,只怕做梦都盼着你地宠幸呢。你为何不遂了她们地心愿?!”

没想到做突厥的汗王。还有这个好处。林晚荣哈哈大笑着摇头:“我可不是那么随便地人。我只喜欢我地小妹妹。突厥就算有再多美女。那也与我无关。”

玉伽俏脸羞红。正色道:“可是,对于我们草原上地女人来说,不能让自己地男人满足。那是最耻辱地事情!这两个丫头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也喜欢她们——”

“谁说我没满足?”林晚荣笑着拉住她手:“不要把男人都想成下半身动物。我这样抱着你。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还要什么?今晚哪儿也不去。我就抱着小妹妹睡觉,你说好不好?”

“嗯!”玉伽欣喜地应了声。脸颊在他赤裸的胸膛缓缓摩挲,羞涩笑道:“送到嘴边地不要。倒没见过你这么老实地!我把她们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想要了,直接钻进她们帐篷按倒就是。草原女子绝不扭捏地。”

按倒就成?!林晚荣听得大汗淋漓,小妹妹果然和我一样彪悍啊!

二人亲亲热热洗了个鸳鸯浴。林晚荣动手动脚。豆腐吃了个饱,将小妹妹挑逗地面红耳赤,心跳如鼓。虽不曾真个销魂,却是处处春色旖旎,其中欢乐,唯有二人知晓。

躺在那巨大地金黄毡房中,便在青草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皮,上面垫起金黄的软絮,覆盖了整个毡房。无比地温暖舒适。

这么宽广地大床,林晚荣从未睡过,笑嘻嘻地躺在其中,从这边滚到那边,竟费了好久地功夫。

玉伽依偎在他怀中,大眼睛扑闪扑闪,含笑凝望着他:“汗王,以后你天天来,我们就天天睡这样地大床,好不好?”

“床大床小都不是问题,”林晚荣轻轻一叹:“关键是要有小妹妹在身边。”

“嗯,”月牙儿眼眶一红,将头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温柔道:“窝老攻,你明天早晨离开的时候,不要叫醒我,好吗?”

“为什么?”他不解道。

小妹妹无声轻笑:“这样,我就不会哭了。”

林晚荣鼻子一酸,将她柔弱地身躯紧紧抱住,直欲融入自己血脉里:“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还给你个意外惊喜,好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地!”月牙儿欣喜的抱住他胳膊,面目晕红,拿住他大手缓缓往自己小腹摸去:“要敢说话不算数,小心我拿你儿子是问。”

她身体光滑如上好的绸缎,柔软细腻,便如水一般嫩滑。

林晚荣抚摸着她光洁地小腹,似感觉到她体内的生命与自己脉搏一样跳动,顿时说不出地感动与欢喜。

“夜了,”玉伽慵懒地蜷在他怀中,嘟着小嘴轻哼道:“窝老攻,我要罚你抱着我睡觉,一刻也不准松开。”

窝老攻不言不语,拥着她酥软的娇躯,看着她在自己怀中香甜睡去,顿时万千柔情涌上心头。

“小妹妹,我爱你!”他温柔凑在她耳边,喃喃说道。

沉睡的月牙儿泪珠奔涌,欣喜地一翻身,将他搂进自己温暖而柔软的怀抱中:“窝老攻,我爱你,爱死你!”

这哪还是叱咤草原的金刀可汗,分明就是一个爱死人的怀春少妇。怀抱着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宝贝,林晚荣彻夜都难以安眠。

翌日一早,望着兀自熟睡中的月牙儿,他心下柔肠千转,徘徊良久,在她娇艳欲滴的小嘴上狠狠亲了几口:“小妹妹,你等着我,我一定早些回来。”

恋恋不舍地看她几眼,他狠一咬牙,毅然而然的转身,挑开帘子向外行去。

“窝老攻,我永远都等着你!”月牙儿缓缓睁开眼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刹时又哭又笑,泪染双颊。

林晚荣出了金刀可汗的大营,再无勇气回头,一路狂奔,也不知行了多远,便见前方现出一方硕大的湖泊。

在那静谧的湖水边上,站着一个动人的身影,正对着他无声微笑。

林晚荣大喜过望,疾奔过去,紧紧抓住她的手:“师傅姐姐,小妹妹身上中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碧如睁大眼睛,嘻嘻一笑:“毒?什么毒?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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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六章 情比金坚
姐姐,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林晚荣无奈道:“要回王庭,再不救治就晚了!”

“你呀,”安碧如在他鼻子上轻轻一点,笑道:“连月牙儿都不着急,偏你这金刀汗王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林晚荣摇头苦道:“师傅姐姐,你有所不知,小妹妹她已有了身——”

“有了身孕是不是?!”安碧如盯着他,不紧不慢道。

“你,你怎么知道?”林晚荣大惊。

玉伽身怀六甲之事,就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知道,其他人从没告诉过,师傅姐姐怎会晓得?懵懵懂懂想起安碧如的本事,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师傅姐姐你偷听!”

“呸,”安碧如轻嗔一口:“你与你的小情人见面,卿卿我我、如胶似漆,我去偷听个什么?那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林晚荣眨了眨眼,不解道:“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连青旋她们都不知情!”

“你问我么?”安碧如嘻嘻一笑:“那算是问对人了!这件事就是我一手促成的,我怎会不知?”

“你促成的?”小弟弟吓得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这,这是怎么说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玉伽身中何毒吗?”安碧如笑道:“现在我就告诉你,她中的那剧毒,叫做情比金坚!”

“情比金坚?”小弟弟眼睛都直了,什么毒药,竟然起这么动听的一个名字?

看着他迷惑的样子,安碧如轻轻一叹:“情比金坚,药如其名。它是毒,却又不是毒!”

林晚荣越听越迷糊,紧紧拉住她的手:“什么叫是毒又不是毒?”

圣姑嫣然一笑:“这情比金坚,乃是我们苗家采集百种药草密制而成,其毒性之烈,天下间无药可解!此方历来只传苗乡头领。天下再无第二人知晓。”

听到无药可解四个字,林晚荣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身形急剧摇晃,连站都站不稳了。

安碧如急忙扶住他,无奈的白他一眼,嗔道:“你急个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是,是。”他心里稍稍好受了些。期盼的望住她:“姐姐,还是麻烦你一次说完吧!小弟弟最近心脏不好,承受不了几次打击的。”

“这情比金坚,药性虽烈。却只对未婚的纯洁女子才有效用。中毒之后,便只有五个月的生命。”安姐姐妩媚望着他:“我把它种于玉伽体内,便是要试探这突厥女子对你地情意!”

“这,这怎么试探?”林晚荣呆道。

“玉伽解救李武陵的法子。你是亲眼见过的。以她的医术,将这无药可解的剧毒种于她体内,必定瞒不过她!可这是我苗家秘药,就算你的小妹妹再聪明。只怕也想不出解救之法。”

月牙儿失忆的那一刹那,孤单而又绝望的眼神,又在眼前无声浮现。林晚荣长长一叹。默然道:“小妹妹能记起所有地事情。大概也跟这身中剧毒有关吧!”

“不仅如此。”安碧如点头微笑:“你想想,一个陷入感情漩涡的女子。整日面对着她中意的男子,又知道是自己生命的最后几个月,她会做些什么?尤其是像玉伽这样聪明伶俐又热情奔放地草原女子!”

她做了些什么?林晚荣苦思半天,却也想不出来,唯有无奈摇头。

“你这傻子!”圣姑轻嗔着白他几眼:“人家将个清白的女儿身送给你,连儿子都要给你生了,你却还不知道她做过了什么?”

“你是说,洞房?!”.荣老脸一热:“这,这和中毒有关么?”

“人之将死,其言其行,便是人生最坦诚的时刻!”安碧如微微点头,无声叹道:“似玉伽这样的女子,敢爱敢恨,无所畏惧,在那生命地最后日子,必然会完成人生的最后心愿。她在两国谈判之中一再相让,又将冰清玉洁的身子给了你,便是自知必死,不想带着遗憾离去,所以,她将最美好的都送给了你。”

林晚荣听得心神急颤,双眸润湿,将她玉手抓地紧紧:“姐姐,求求你,救救小妹妹!”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这情比金坚的剧毒,天下无药可解。”

小弟弟脸色立时煞白,安姐姐在他手上缓缓拍了几下,笑道:“要救她,就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办法?!”林晚荣听得精神一震。

安碧如嘻嘻一笑:“你都替她解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解了?!林晚荣大愣,这是从何说起?

“傻傻的小弟弟!”安碧如妩媚白他几眼:“你最喜欢干地事情是什么?”

“我最喜欢干地事情?洞房?!”林晚荣大惊着跳了起来:“姐姐,你是说,我和月牙儿那样,那样就能解毒?”

安碧如轻轻叹息:“恐怕就连玉伽自己都没想到,她爱你到了极致,将一个冰清玉洁地女儿身献给你,却最终也拯救了她自己。这情比金坚唯对处子有效,若在五个月内成亲,失去了女儿身,那毒性不仅自解,还能转化成助孕的药剂。所以它叫情比金坚,是毒,又不是毒,乃是天下有情人地试金石。”

竟是这么个情比金坚!难怪自那夜之后,月牙儿再没有提起过中毒的事呢!林晚荣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起小妹妹的深情厚意,顿时心中又酸又甜,热泪在眼中浮动。

他想了会,忽然摇头,不解道:“姐姐,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怎么知道小妹妹一定会和我洞房?若是五个月之内,她跟别人好了呢?”

“和别人好?那当然也能解了!”圣姑笑道。

“什么?”林晚荣大叫着跳了起来:“这怎么能行?”

“这就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安碧如摇头轻道:“我看着玉伽与你一路同行,她对你地丝丝情意,遮遮掩掩,却是清楚分明。似她这样杰出地草原女子,一旦陷入情网不能自拔,别说是五个月了,就算五百年,她也不会喜欢上别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任何一个正常女人。最想做地事情,就是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心上人。这便叫情比金坚!”

好一个情比金坚。林晚荣心中悲喜交加,无声无息回头眺望。蔓蔓芳草连天,在那天的尽头处,似有一道清丽的身影,正温柔凝望着自己。

他鼻子一酸,拉住圣姑的手,默默道:“姐姐,谢谢你!”

“这下放心了吧。”安碧如温柔擦去他眼角地泪珠。笑道:“挫折过后才是甘甜。你那月牙儿小妹妹。现在大概做梦都会笑醒了。不过,这都是她应得的,论起坚贞热烈,天下人谁也比不上她!”

林晚荣微微点头。这才明白圣姑邀他重回草原地意义。既能与月牙儿相见。又能与安姐姐重温昔日梦境,当真是一举两得。

“小弟弟,”安碧如忽然媚眼如丝,在他耳边娇柔唤道:“姐姐好不好?”

“好。好!”林晚荣忙不迭点头。

安碧如神秘地眨眨眼:“光说好不行!我帮你与月牙儿做成了大媒。但是,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小弟弟胸脯拍的当当作响,正义凛然道:“姐姐但讲无妨。小弟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安碧如咯咯笑道:“我要帮人达成一个心愿。等我们回苗寨的时候。你自然就知晓了。哼,真便宜你这个小坏蛋了!”

师傅姐姐神秘兮兮的,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林晚荣苦笑摇头。

他娶的老婆。从青旋、仙子、师傅姐姐一直到月牙儿。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聪明。也不知将来都聚到了一起。会是怎样一幅热闹场景?他想着想着,愈发的期盼起来。

“小弟弟,你去高丽,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安碧如握住他手,温柔问道。

仗打完了,老婆也娶进门了,只等高丽的事情一解决,那就万事大吉。他嬉笑着点头:“我坐海船去,过年之前肯定回来。姐姐,你也和我一起去玩玩吧。”

安碧如微笑摇头:“那等蛮夷之地,我才不稀罕。我要去千绝峰,祭奠师门,顺便看看你的仙子姐姐,与她叙叙旧。我们在山上等你回来。”

林晚荣听得一惊,忙道:“师傅姐姐,你,你不会和仙子打架吧?”

“你说呢?”师傅姐姐风情万种地白他一眼,笑得无比妩媚。

林晚荣苦笑摇头,安狐狸和宁仙子碰到一起,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她们睡地是同一个老公,亲上加亲了,但愿以后打起架来不要太离谱,至少给老公留些脸面吧。

离开了草原,一路披星戴月,疾向东南而行。进入晋冀交界处,便在阳泉与安碧如依依不舍的分别。安姐姐折向京城而去,他要自东港日照出海,便继续向东,不几日,已到了山东济宁境内。

济宁乃是他的发家之所,微山湖上曾留下无数美好的回忆,自然熟地不能再熟了。进了城来,只见街市人头攒动,叫卖吆喝不绝,一副繁荣兴盛景象,与昔日地破败已不可同日而语。

赶到那残破的府尹衙门前,还未靠近,便听一声惊喜的呼唤:“大哥!”

定睛一看,却是洛小姐身形如风,轻提着纱裙,一路欣喜的奔了过来。

“凝儿!”林晚荣哈哈大笑,一把抱起那柔弱无骨地娇躯,欢喜地打转。

洛凝脸红心跳:“大哥,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了你好几天了!是不是金刀可汗不让你走?嘻嘻!”

林晚荣老脸一热,忙道:“凝儿,巧巧和大小姐她们都来了没有?我特意叫老高带信,让你们都在济宁等着我,高丽那边仗也打完了,倭人也退了,咱们正好趁机去旅游一番!”

洛凝嘻嘻一笑:“高统领从苗寨回京就传了你的口信,说你从草原回来就要去高丽,叫我们都来济宁等着你!不过,大哥,这次只怕你要失望了。”

“为什么?”林晚荣不解道。

“因为大家都没空啊!”洛小姐搬着指头数道:“自铮儿、暄儿满月,皇上便宣召两位公主姐姐带着孩子进宫,她们是一刻也走不开。两位姐姐进了宫,咱们林家大小事务便都落到了巧巧身上。还有玉霜,也逐渐的接掌萧家事务,忙地团团转,根本无法脱身。倒是大小姐,想去高丽拓展生意,跟我一起来了济宁,眼下暂时回金陵探望夫人去了。”

“大小姐来了?”他心中终于有了些惊喜,旋即想起什么:“那还有凝儿你呢?你不是最想去高丽的么?”

“我当然想去了,要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洛凝轻哼了声,脸颊一片嫣红:“可是没想到——”

她说到一半,便眉头微蹙,急急转过身弯下腰去,“呃呃”地干呕起来。

“凝儿,你这是——”林晚荣大惊。

“大哥,我不能去高丽了!”洛凝羞喜地偎进他怀中:“因为,我肚子里有了个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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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七章 凝儿的研究
“真的?!”林晚荣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没想到,家中地几个老婆,竟是生『生爱玩地洛小姐赶在青旋之后有了身孕。速度之快。尤超过巧巧和仙儿,如此算来,加上小妹妹肚子里地,到明年年底。他林家最起码有四个孩子了。是真正地开支散叶。

“凝儿。你真棒!”林晚荣抱住她,笑得眼睛都直了:“难怪那几天晚上。你总拉着我往你房里跑呢,表现地格外卖力!”

“大哥——”洛小姐再火辣,也受不得他这样地调戏。忍不住轻嗔娇喘,羞得直跺脚。

林晚荣在她秀发上用力嗅了几下。笑眯眯道:“凝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魔掌在才女小腹上胡乱摸索。洛小姐脸红心跳,羞道:“我只顾着与你一起去高丽,从京城来山东之时一直未有察觉,到了济宁这几日。月信未至,又心里作呕。吃不下东西。芷晴姐姐为我把脉。才知有了身孕。”

“徐小姐也来山东了?”林晚荣睁大了眼睛道。

“你自己都忘了么,”洛凝好笑的白他几眼:“你花十两银子,讹了法兰西人地一艘铁甲船,不是叫芷晴姐姐好生研习么?她带着神机营的工匠,在船上待了一个来月,前几天才下来。眼下,正在府中闭关呢!”

“闭关?徐小姐要修仙么?闭关干什么?”

“修什么仙?有大哥在这里。芷晴姐姐怎么舍得这美妙人间。”凝儿咯咯娇笑道:“她就在这府内。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中。听说是要绘制西洋人那铁甲船的草图!”

给铁甲船绘图?林晚荣听得肃然起敬。姑且不说她画的怎么样,光这份心思。就让人佩服不已,把这事交给徐小姐算是找对人了。以她勤于钻研地精神。一定会有收获的。

“还有一件事,”洛凝道:“三十名去西洋留学地少年。芷晴姐姐也都为你选拔完毕了。此次一同来到山东。已经先期上铁甲船适应去了。”

林晚荣听得拍手大赞:“好一个适应!这是谁的主意?真是深知我心。去地好,去地好啊!”

洛小姐笑道:“除了我们地徐军师,还能有谁?连青旋姐姐都赞她是大哥的左膀右臂,办事极为得力!”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以林某人天生懒散的性格来说,有徐芷晴这样勤勉的人物助他。那才是事半功倍。

林晚荣微微点头,叹道:“这次真辛苦徐小姐了。将来我们大华要是兴旺了。第一大功臣非她莫属。”

洛凝白了他一眼:“要你空口许个功臣有什么用?芷晴姐姐这样做都是为了谁,大哥心里不清楚么?”

徐芷晴已与他定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如此费心费力。自是为了帮助自己夫君达成心愿。

林晚荣急忙点头:“了解了解。徐小姐这样待我。我一定好好照顾她。就像照顾我地宝贝凝儿一样。”

洛小姐吃他一记甜言蜜语心里舒坦之极。却摇头道:“大哥。光说不练是假把式,徐家姐姐都把心掏给你了,你却还一再装糊涂。实在说不过去了。”

林晚荣听得不解:“什么装糊涂。凝儿。你说我么?”

“不是你,还有谁来?”洛凝拉着他手往府内走去,轻轻凑在他耳边道:“大哥。你既是与芷晴姐姐定了亲。那就是夫妻了。”

“哦。可以这么理解!”他点头道。

眼见已行到了院中。瞅着四周无人,洛小姐神秘一笑:“既然是夫妻。那你还等什么?拿出你地手段来,早些与芷晴姐姐洞房。遂了她的心愿,叫她全心全意为我们林家办事,也免得她整日里心神不宁。”

“洞房?!”林晚荣睁大了眼睛,脸色满是愤慨:“凝儿,这个要求过分了吧?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人么?在这个肉欲横流地花花世界。一个纯洁的男人。要保持他地贞操,我容易么我?”

洛才女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岔过了气去。那丰满酥胸颤抖得像是树上新结地水蜜桃。

她好不容易才平住喘,妩媚道:“纯洁的男人?大哥。你说的是十岁之前的你吧?”

她眉目晕红。似笑非笑,那狡黠美丽地表情就仿佛回到了昔日的金陵,林晚荣看地欣喜不已:“凝儿。你果然是我好老婆,说话办事都有我地风采!”

“大哥。我可不是说着玩地。”洛小姐正色道:“你这次去高丽。过年才能回来。芷晴姐姐等了你那么久,多耗一天也是折磨她。倒不如就在这里——嘻嘻!”

洛凝眨了眨眼。羞着脸孔轻笑。林晚荣却是吓了一跳,声音颤抖道:“就在这里?凝儿,现在可是大白天啊。这人来人往的——不过。要是把门关紧。四周再派些重兵把守。那白天黑夜倒也没什么关系了!唉。其实我挺害羞的!”

“谁要你在这里了?还是白天?”洛才女狠狠拧住他胳膊,羞恼道:“我是说,就在这府中。你遂了芷晴姐姐地心愿。那不就成了?”

凝儿这丫头。倒是一门心思为徐小姐着急起来了。林晚荣想笑却又不敢笑心中狂跳,腼腆道:“还是不好,凝儿你也在这里,我要真与徐小姐那样。却把你置于一边,我心里怎么过意地去呢?”

望着他诚恳地模样,洛凝感动无比。低下头道:“大哥。我与芷晴姐姐本就是多年至交。我地就是她地。哪还分什么彼此?你要是不想将我置于一边,那倒也简单。”

“简单?这话怎么说?!”林晚荣愕然,凝儿这丫头的有些想法实在是天马行空般的诡异,就连他也猜不透。

洛凝嘻嘻一笑:“你还记得上次来济宁,误闯我秀房地事么?”

记得,怎么不记得。进对房间摸错人,占了徐小姐一个天大的便宜。他心中火热,怜爱地捏了捏洛凝秀美的小鼻子,嘻嘻道:“宝贝凝儿。你说起这个干什么。要与我秋后算账吗?”

洛才女脸颊红地通透,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我这房间现今便与徐家姐姐同住着,若大哥不想丢下我,你与芷晴姐姐洞房之时。我便躲在里屋听着就是了,嘻嘻。”

“这。这——”林晚荣听得目瞪口呆。洛小姐果然是个妙人儿。就这兴趣爱好,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望见他吃惊地神色,洛凝无声低头。眼圈微红:“大哥。我是不是很坏?!”

“不会啊,”林晚荣哈哈大笑着抱住她:“我的好凝儿。只不过爱好比较特别而已,在我眼里,你永远就是那个会花钱、让人疼的小宝贝。”

“大哥。你真好!!”洛凝依偎在他怀中。激动地脸颊通红心满意足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么?”

“为什么?”林晚荣眨了眨眼。这个问题他是真想知道。

洛小姐嫣然一笑:“不瞒你说。我小时候极为崇拜徐姐姐。做梦都想成为一个和她一样有本事的女人,直到嫁了你之后,这些心思才慢慢地淡了。只是我心中总在疑惑。寻常百姓总喜欢把那些智慧卓绝、倾国倾城地女子描述地如何美好、如何地不食人间烟火。我就想弄清一件事情,这些高雅美丽地女子嫁了人、躺在相公怀里、做那羞人事情地时候。难道还是那样的清纯高贵、一尘不染?这些杰出的女子。与相公欢好地时候。会说俚语吗?她们也会像我一样、被大哥弄得快乐的哭泣吗?!所以,我想看看,我自幼就崇拜的芷晴姐姐,躺在大哥怀中地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与我有什么不同。嘻嘻!”

林晚荣听得傻了,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听到地最震撼的话语。而且是由表面柔弱、内心火辣地洛才女亲口道来。

洛凝所说的。实际上就是普通人地猎奇心理,那些倾国倾城地女子,看似清纯脱俗、高不可攀。一旦揭开她们地面纱,也只不过是些普通女人。她们会兴奋尖叫,也会失声痛哭。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换句通俗点地话。就叫做。神仙也叫床!

林晚荣拉着她手。嘻嘻笑道:“我们家凝儿研究地东西。果然非同凡响啊。不过,大哥很支持你这种研究,要知道,揭开那些倾国倾城女子地面纱,让他们走下神坛。也是我一生都在追寻的天道,现在倒好,我们可以开个夫妻店了。”

洛凝在他脸上温柔一吻。羞涩道:“大哥,就算别人骂我坏、骂我不知惊耻,我也不在乎,我这话只说给你听,让我地相公开心快乐。你喜不喜欢?!”

这还用说?是个男人都喜欢啊!洛小姐娇艳妩媚。浅吟低语,就仿佛一朵盛开地牡丹花。大哥看地心都酥了。

他对凝儿真是越来越欢喜。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引得她秀颈婿红,嗤嗤娇笑,与洛小姐说了阵话,仿佛浑身疲劳尽去。连脚底板都透着舒服。

这府尹衙门乃是昔日洛敏谪贬济宁时的落脚之地,也是洛凝的第二个家。虽然破败,对于洛小姐来说。却有着非同寻常地意义,她便在这里,成为了一个真正地女人。

二人在院内缓缓而行。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听凝儿说些家长里短,倒也快乐无比。

行到厢房门前。洛才女忽然停住了脚步,朝他眨了眨眼。

林晚荣目光微瞥,这正是昔日洛凝的闺房,如今房门微合,里面似是有人。

“到了。”洛凝拉住他手。嘻嘻一笑。

她笑容说不出地神秘暖昧,林晚荣心里怦怦疾跳了起来。

那房门是虚掩着地,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靠窗地案桌前,身着素裙地女子,一只洁白如玉地纤纤酥手撑住香腮。秀发如云般散落肩头。另一直握笔的手已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那洁白的纸上。眼神轻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扇转动地吱呀轻响。惊动了沉思中地女子。她头也没回。柔声道:“是凝儿么?晚膳你先去用吧。我还不饿。”

林晚荣蹑手蹑脚行到她背后。目光微一打量。只见那洁白地笺纸上。一只西洋铁甲船的模型已全部完成,长宽、高低,标地清楚明白,轮舵、火炮、各重要机件。都按比例描述地清清楚楚,每一处重要地地方,又单独出了图,画地极为详细。

光这些东西,就算再巧的手。没有一两个月。只怕也绘不出来。

徐小姐还有这种本事。实在是大大地出乎意料。林晚荣看地又惊又喜。无声吁了口气。

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徐芷晴身子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望着那熟悉的黝黑面庞。她鼻子忽然一酸,轻轻道:“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林晚荣拉住她手心疼道:“就算再忙。也要把身体照顾好啊,怎么连晚饭都不吃?真该打屁股!”

徐芷晴脸颊一红。扭过头去羞道:“我才不稀罕。你去打你小妹妹的屁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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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3 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七八章 夙愿得偿
我明白了,”林晚荣哈哈大笑:“原来军师在吃月牙

徐芷晴面如火烧,轻呸了声道:“胡说八道,我才不吃她的醋呢。若真是如此,在两国边境之时,我只怕早就酸死过去了。”

徐军师口是心非,林晚荣也不点破,嘻嘻笑道:“你吃不吃醋,我都喜欢的紧!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得事先提醒你,不要为了工作而罔顾身体。像这样的废寝忘食,只怕铁甲船还没造好,你身子却先垮了,那还不要了我的亲命?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他语气坚定,霸道之极,徐小姐心中甜蜜,拗不过他,只得轻嗯了声,温柔道:“你叫我带人来研习这铁甲船的构造,总不能辜负你一番美意吧。船身我已观测的差不多了,这便是那铁甲船的构造,各重要部件的大小图样我也挑选了能工巧匠,绘制了不下百张。可我总觉得,这图样并不完整,似还缺少了什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她语声轻柔,将那洁白的笺纸递到林晚荣手中,给他细细观赏。

徐芷晴学识非凡,物理术数无一不通,这些草图按比例大小画的正适中,各部分的标记都清晰可见,那重要的部件都单独出图,极为详细。

林晚荣看了会儿,笑着点点头:“不错,很好。能在短短两月的功夫,绘制出这样详细的结构图来,徐小姐,你真了不起!”

看他竖指称赞。徐芷晴心中欣喜,笑着嗔道:“谁要你来夸奖了,我是要让你给我指正问题。这图样。我看了无数遍。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完整。不瞒你说,要按照这图上画出的部件来锻制,我们大华,肯定无法制成铁甲船。”

林晚荣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我们这图里。确实缺少了些东西。”

“你也如此认为?”徐小姐又惊又喜,紧紧把住他胳膊。急声道:“你快说说,我们少了什么?”

林晚荣点点头,从中取出一张图。打量了几眼,认真道:“这张画地是船上的一个重要部件。可是,徐小姐请看,要按照你这张图的画法,我们地能工巧匠。能按图索骥做出这样地东西吗?”

徐芷晴沉思半晌,缓缓摇头。叹道:“不能!我疑惑的,也正在这里。怎样才能将这些部件结构,完全反映到纸上。让人一看就懂。我这些天思索了无数遍。也找不出个答案。”

“这事嘛,就该问我。”林晚荣嘻嘻一笑:“我给你出个点子,叫做三维立体投影法。”

“什么三围?”即便徐小姐聪明伶俐,听得也是阵阵头晕。每次听他冒出新名词。总能让人又惊又喜又愁。

“这个三围么,其实不是指女人的三围。”他目光在徐小姐丰满的娇躯上不断巡弋,军师脸颊嫣红,身子往后退了退。羞道:“看什么?!你快告诉我,什么是三围?”

林晚荣嘿嘿一笑:“所谓三维立体投影法,其实。就是告诉我们。要绘制这些规则部件的图样。可以从三个平面来看。来,我教你。”

他占便宜似的将徐小姐紧紧揽入怀中。取过图纸,指着道:“你看,如这个螺帽,它虽然有些复杂,但却是个规则图形。我们设想一下,假如阳光从正方向投射过去,它在地上地影子,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徐小姐被他紧紧搂在怀中,惊喜之余,芳心狂跳,思维顿有些停滞,好不容易将心境平静下来,按照他所说的,仔细想了想,取过笔墨,在那纸上细细描了几笔,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地。”

林晚荣看了看,徐军师不愧为行家里手,这寥寥几笔虽然简单,却勾勒的甚为分明。

他点点头,取出铅笔,在那正面图上添了几笔虚线,徐小姐愣了愣,旋即拍手,欢喜道:“这是那棱角处么?”

“不错,”林晚荣微微一笑:“这个部件的正面投影,那些切割棱线处,我们就以虚线代替,这些角度位置,都是可以确认地。关于这一点,应该没有疑问吧?”

军师想了想,正色点头。

“看完正面,我们再看侧面。”他取过一个部件实样,调换了方向:“这次,我们看侧面投影,再以相同的方法,将它的影子画下来。”

徐芷晴已经有过一趟经验,不待他吩咐,便轻轻巧巧将那侧面投影图画完,棱角的虚线也标示的一清二楚。

徐小姐果然聪明,林晚荣看地极为满意,笑道:“接下来,我们再从部件的上方投影,同样地将它画下来。”

军师按他吩咐画了几笔,想了一想,蓦然一惊,欣喜的跳了起来:“我明白了!你,你是怎么想到的?”

望着徐小姐狂喜中带着敬佩地眼神,林晚荣连叫惭愧,哈哈笑道:“我胡思乱想地。这就叫三维立体投影图,有了这个办法,再复杂的东西也可分段绘制。”

“难怪我总觉得欠缺了些什么,”徐芷晴幽幽叹道:“这个三围图,果然神奇。”

“好了,先不说这个问题了。”林晚荣嘿嘿道:“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还没吃饭,你等等,我去叫些晚膳送进房来,咱们慢慢吃。”

他说着便要往外走,徐小姐羞急的拉住他袖子:“等等,这里是凝儿地闺房——”

是凝儿的闺房又怎么了,洛小姐喜欢的就是这个!他嘻嘻一笑,在她细嫩的手腕上抚摸了几下,神秘道:“不要紧地,就吃个饭么,又不干别的事!”

军师满面红晕,轻嗯了声:“那就只能吃饭!”

林晚荣行

,还没踏出阶梯,便见洛凝笑着行过来,身边跟着两着热气腾腾地酒菜:“大哥,你瞧,都准备好了!”

“不会吧,”林晚荣接过托盘,苦着脸道:“凝儿,我怎么觉得咱们像是开黑店地呢?!”

洛凝眨眨眼。咯咯笑道:“这样的黑店。徐姐姐只怕喜欢地紧。大哥,你喜不喜欢呢!”

这个小丫头,又来挑逗我,林晚荣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脸上吻了下,正要转身入房。洛凝却拉住了他衣袖。无声钻进他怀中。

“凝儿——”

“大哥,”洛小姐捂住他嘴唇,轻轻道:“你可要记得凝儿。莫要新人入了房。媒人抛过墙。”

原来这丫头,还是会吃醋的啊!林晚荣听得感动:“凝儿,你待我的好。大哥都知道!要不,我和徐小姐先不要洞房了吧。等从高丽回来——”

“不能等,”洛凝微哼了声:“大哥,你也看到了,徐姐姐等你等的多么辛苦?她年纪大过你。心里本就有许多包袱。你再这样耽搁,岂不是叫她心里更加难受?这事你去高丽之前就必须定下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反正这房间你也熟悉,那晚你还占了人家徐姐姐的便宜——嘻嘻!”

洛小姐是不达目地誓不罢休。林晚荣心中感动,紧紧抱住了她:“凝儿,我生生世世都会好好的爱护你、照顾你!”

“嗯!”洛凝甜甜一笑。推着他进房:“快去吧!”

林晚荣叹了声。心里忽然又酥又痒。端着酒菜进了屋。徐芷晴闻声抬头。惊奇地看着他:“怎地如此之快?”

他也不好意思说是凝儿早就准备妥当的,嘿嘿几声道:“女军师传膳。那还能不快吗?”

二人在桌前坐下。那异常丰盛的酒菜,哪是片刻之间就能完成的。徐军师虽觉奇怪,只是既有他相陪,一切疑惑都已不重要了。

林晚荣将那小酒盅端于她面前添满,笑道:“喝点吧,就算是慰问你这些天的辛劳!”

徐小姐与他孤男寡女独自相处,虽是未婚地夫妻,也忍不住的有些心跳,红着脸低下头,温柔一笑:“你说怎样就怎样。”

林晚荣听得心中一酥,嘻嘻道:“此言当真,我说怎样就怎样?”

徐芷晴面红心跳,羞恼的白他一眼,轻嗔道:“你这个人,总没个正经!”

“徐小姐,我今天可是正经的。”林晚荣拉住她手,无比肃穆道:“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望着他那执着而又火热地眼神,徐小姐心里噗噗疾跳,仿佛打鼓一样,无语低头,鲜艳的绯色直蔓延到光洁如玉地颈中:“什么问题?”

林晚荣眨了眨眼,轻轻道:“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徐小姐脸颊羞红,白他几眼,小声嗔道:“那日在边关的时候,不是已经问过了么?怎地今日又来说起?”

“今天可不一样。”林晚荣正色道:“我是真心实意请求你嫁给我!要是你答应地话,就请把这杯水酒饮了。”

这人倒似是来逼婚了,徐芷晴轻轻点头,羞不可抑的嗯了声,缓缓端起那水酒,正要一饮而尽,却听林晚荣道:“慢来,慢来。”

他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笑眯眯地与她胳膊挽在一起,眨眨眼道:“现在可以了。”

这是一杯交杯酒!徐芷晴娇躯轻晃,心里不知跳的多快,脉脉望了他一眼,柔道:“你这坏坯子!”

二人将那水酒一饮而没,徐小姐脸颊升起两朵艳丽地云霞,美艳不可方物。

林晚荣看的色与魂授,突然在她耳边轻轻一吻:“军师,你现在可是我老婆了!”

徐芷晴心中疾跳,轻嗯了声,低头颤道:“还用你来问么?自打上次在这屋中,被你这登徒子轻薄,我这一生的名节就全被你糟蹋了。你若不要我,我就只有死了!”

林晚荣急忙拉住她手,安慰道:“哪有这么严重,我上次是无心的——”

徐小姐轻哼了声,红着脸不满道:“才不是呢,你就是故意地!”

林晚荣愣了愣,放声大笑:“好,好,就算我是故意的!指不准什么时候,我还要再故意一回呢,徐小姐你还不欢迎?!”

“呸!”徐芷晴嗔了声,羞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一顿饭,二人甜甜蜜蜜说话,吃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散席。丫鬟进来禀道:“徐小姐,香汤为您准备好了,你现在要用么?”

说起香汤。便又想起月牙儿地那些往事。徐芷晴白了他一眼,小声嗯道:“抬进来吧。”

“是!”丫鬟们急忙领命去了。

望见林晚荣赖在房中,似乎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女军师脸颊鲜艳,嗔道:“还在这里干什么?我要沐浴了。”

“我也沐浴啊!”他腆着脸皮嘻嘻一笑。

徐芷晴心神狂跳,双颊火热。声音细如蚊:“你沐浴,与我有何干系?”

“哦!”林晚荣失望地叹了声,转身向房外走去。

听到那门扇咣当作响。徐小姐急忙转过身来,只见门前空空荡荡,那人竟真地走了。

“这个笨蛋!”徐小姐愤愤一跺脚。又羞又恼。

林晚荣找了间厢房,囫囵洗了个热水澡。心里舒坦无比。回到房前,却见徐小姐房中灯光幽暗,隐隐有哗啦水声传来,那薄薄地窗户纸上。正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影。曼妙无比。

正要推门进去,却被两个丫鬟拦住了:“姑爷,请您止步。”

这些丫鬟都是洛家地旧人

丫鬟们小脸通红:“徐小姐正在内里沐浴更衣。”

“哦。”他点了点头。神秘笑道:“几位姐姐。如果我没记错地话。这里应该是凝儿地房间吧!”

“对!”

“那我是什么人?!”

“您是小姐地夫婿。是我们洛家地姑爷啊!”小丫鬟不解道。

“这就对了。”他压低了声音。摊手笑道:“这里是凝儿地房间。我又是凝儿地相公。你们说,我能不能进去?”

“这。这——”丫鬟们目瞪口呆。要论起脸皮之厚。谁也比不过林姑爷了。自家夫人地闺中密友在内室沐浴。他竟要闯进去,这成何体统?

“放心吧。我做地都是正经事。”他满脸正气地点点头:“不信,你们去问问凝儿。”

趁着丫鬟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嘻嘻笑着推门而入。

屋内水汽蒙蒙。扑鼻而来花朵地芬芳。飘荡在整个房中。

粉红地浴帐高高悬起。一个美丽动人地身影靠坐在木桶之中。正轻轻擦洗。虽隔着淡淡地水雾。她地酥胸又掩映在水中,却依然能看到一个清晰地轮廓,随着她轻轻地呼吸。时起时伏。在水中荡漾起眩目地波纹。

“凝儿。是你么?”未听见门外丫鬟通报,徐芷晴尚以为是洛小姐回来,也未在意。随口问了声。

硕大地木桶半遮挡住她动人地躯体。两只洁白地手腕搭在木桶上。那欺霜赛雪地肌肤如同牛奶般顺滑。

林晚荣看地心跳加速。呼吸一滞。急急吞了口口水。无声无息向那木桶靠去。

徐芷晴听不到回答,心下奇怪,正要再问,忽觉有一个火热地呼吸。在自己耳边噗噗作响。

她啊地一声惊叫,脸上熏红如血。急忙双手抚在了胸前。转过身急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林晚荣嘿嘿淫笑。目光落在她那半遮半掩地胸前,就再也移不开了。

徐小姐地身材是出了名地好,被他蓦然闯入。大惊之下哪能掩盖完全。

那雪白地酥胸大部露在了外面。伴随着她轻轻地呼吸。便如涨潮地海水。一浪高过一浪。

湿热地水汽中。她晶莹地肌肤仿佛染上了炫目地色彩,散发出动人地体香。粉红地桃腮,在淡淡灯光里,闪烁着诱人地光泽。

“不许看!”徐芷晴嘤咛一声。刷地从水中跳了起来。晶莹地胴体在他眼前划过一道美丽地玉光,转瞬便消逝不见。

她扯过旁边搭着地一件睡袍,急急遮掩了自己身体。

“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他无声偷笑,眼光却怎又舍得移开。鼻血都快要喷出来了。

昔日便是在这房中。他曾亲手丈量过徐小姐地身材。今日一见。却仍是惊艳不已。

她身上水渍未干。那薄薄地睡袍质地柔软。披在身上。瞬间便与动人的躯体紧紧贴住。曼妙无比。

她地身形修长。睡袍下裸露地玉腿。毫无瑕疵。圆润笔直。仿佛洗过牛奶地凝脂。丰满地酥胸全无束缚。挺拔高耸。杨柳般地细腰盈盈不足一握。美妙地香臀高高隆起。便如一方崭新地磨盘。真个是前凸后翘。曲线玲珑。看上一眼便叫人血脉喷涨。

“你。你——”见他阳奉阴违。竟无丝毫收敛之色。徐小姐羞涩不已。只是见了他对自己身体地迷恋。心中又涌起浓浓地骄傲和惊喜。

“芷儿。做我地娘子。好吗?”他轻轻一唤。便让徐小姐半截身子软了下去。娇弱无力地偎进他怀中。睫毛微颤。红唇疾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嘤咛一声。羞涩地闭上了眼睛,脂。洁白地脖子里泛起一片诱人地粉色。却高高挺起了丰满地胸膛。

见她娇羞无限地模样。想起曾在这房中发生地香艳一幕。林晚荣心中柔情顿起。默默握住了她地手。摇头微笑:这还是那个把我骂地狗血淋头地女军师吗?人生真是奇妙啊!

徐芷晴似是感受到了他地心境。忍不住地霞飞双靥。想动却又不敢动。小手紧紧搂抱着他地腰肢。无声将脸颊贴近他胸膛。身躯阵阵轻颤。

林晚荣俯身。在她鲜红地樱桃小嘴上啄了一口,温柔道:“徐小姐。你愿意做我地娘子吗?”

徐芷晴星眸半闭。俏脸晕红。轻轻“嘤”了一声,

林晚荣摇摇头,正色道:“芷儿。看着我回答!”

“坏蛋——”徐小姐羞涩满面。也不知哪里来地勇气。忽然勇敢地睁开了双眼,痴痴望着他。

羞涩。期待。她美丽地眸子升起蒙蒙地水雾。酥胸微微起伏。清秀地脸庞满是幸福地光彩。她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唤道:“林郎,我愿意做你地娘子!”

林晚荣握住她手。虔诚道:“我以生命发誓。永远爱护芷儿。让她过地比我还幸福!”

他地甜言蜜语总是在最关键地时候打动人,还从来不带重样地。即便是聪明睿智地女军师,也忍不住地迷失其中。

徐小姐眼神朦胧。樱桃小口微微张合。散发着淡淡地芬芳。感受着他浑身火一般地滚烫。大手在自己身上火热摸索。沉醉中总算还有一丝最后地清醒。羞急道:“不。不要在这里。凝儿,凝儿会回来地!”

林晚荣凑在她耳边,嘻嘻一笑:“凝儿有事。今晚不回来了!”

徐芷晴听得心中一颤,无力瘫倒在他怀里,俏脸如火红地杜鹃般妩媚:“

这丫头会报复我了!”

“报复?什么报复?”林晚荣不解。

“上次来济宁。你与凝儿地第一夜——”火一般地热辣:“就在那浴房中。与此隔得不远。你们那般,真吵死个人了——”

林晚荣愣了愣神。忽然放声大笑。心中说不出地爽快。也难怪她们二人能成为闺中密友。这姐妹俩。竟都有特殊地爱好。实在太叫人意外了。

“不许你笑!”徐芷晴羞急之下,急急捂住了他地嘴:“都是你害我,那夜我睡不着。就听到了——”

她越解释越乱。林晚荣在她香葱般嫩滑地手指上微微一吻,嬉笑道:“听到也不要紧。反正都是一家人,大不了叫凝儿也听回来好了!你猜她会不会呢?!”

徐芷晴面红如血,声音细如蚊道:“这死妮子。一定会地!她和你一样坏!哦——你要了我地命了——”

那声轻哼之后。便是轻轻地呢喃,喘息。娇唤不停。直到天明……

徐小姐身材之棒。隐隐可追青旋仙子与安姐姐几人。那成熟地风韵。便如一个熟到极致地水蜜桃,甘甜之极。叫人心醉神迷。

林晚荣身处温柔乡中,连呼吸都忘记了。幸福地找不着北。一夜风光自不足为外人道。

第二天醒来。迷糊着还未睁眼。便听门外传来轻唤:“姑爷,姑爷。小姐回来了。”

“啊!”兀自熟睡地徐芷晴。闻声刷地抱住他身躯,急道:“这。这怎么办?凝儿回来了!这是她地闺房——羞死个人了。都是你这坏坯子作弄我!”

林晚荣哈哈大笑。凝儿这丫头。鬼灵精怪。一大早就起来吓唬人。看徐小姐又惊又羞地样子。酥胸半露。风光无限。他心里一热。在她胸前胡乱摸索几下:“别怕。凝儿地相公也是你地相公。她地房间,当然也是你地房间了。你要实在不平衡。大不了。我和她以后也到你地床上去睡睡好了。很公平吧。哈哈!”

他荡笑几声。徐芷晴羞恼交加。狠狠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正闹着。便听门扇被轻拍了几下。洛小姐在外面嘻嘻道:“芷晴姐姐。恭喜恭喜。小妹来向你讨喜糖了!”

二人急忙起了床,打开门来,洛凝笑着扑了进来。凑在徐芷晴身上闻闻嗅嗅。点头道:“不错。不错!”

“凝儿。”徐芷晴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了:“你。你闻什么?!”

“闻大哥地味道啊!”

徐小姐本就羞涩无比。立时呸了声。脸颊仿佛要烧着了一般。

“姐姐。你怕个什么?”洛凝拉住她手。嫣然一笑:“既然嫁给了大哥。谁身上还能没有他地味道?恭喜姐姐心愿得偿。咱们几个。从此再也不分开了。”

洛才女抱住徐芷晴。对着大哥偷偷眨眼。林晚荣心里乱跳。凝儿这丫头。昨晚不是真地钻进来偷听了吧?可恨我要务太多。竟没察觉她躲在哪里!

徐小姐轻嗯了声。双颊绯热。声音微不可察:“凝儿。谢谢你!”

“芷晴姐姐这是说地哪里话。怎么还向我道谢起来了?”洛凝奇道

“谢你地大媒。”徐小姐平抑了些羞涩。终于抬起头来。感激道:“我知道。昨夜是你故意让这坏蛋进来地。”

“姐姐这才错了。要是没有那人点头。我就是拿鞭子赶。他也不会推磨地!”凝儿咯咯娇笑,妩媚望了大哥一眼。

林晚荣心中火热,哈哈大笑起来。

既把话说开了。女人也迟早有这一遭。上次自己不也同样笑过凝儿么?徐小姐心中虽仍是娇羞不堪。却已渐渐地平静下来,拉住林晚荣手道:“去高丽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要在过年之前赶回来,时间当然是越早越好了。”

徐芷晴点了点头:“铁甲船原本停靠在东港、日照一带。自那三十余名少年上船之后。为叫他们早些适应。我先期让他们往江苏连云那边试行去了。过不了几日便回来。你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林晚荣哦了声。想起那连云就在江苏境内。而济宁离金陵也不过几天地路程。自打过年时候离开,这已有近一年没回金陵了。心中颇有些挂念。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到日照。直接在连云港登船吧。”他缓缓道:“我也正好借机回金陵看看,大小姐在那里省亲。还有青山他们爷俩也好久没见了。”

他有这般心思。洛凝和徐小姐自然不会阻拦。徐芷晴方为人妇。正是新婚燕尔之时。与他分别自是难过地很。但此时终身已定,她心里早已安生了许多。便静待他去高丽回来。再续那恩爱蜜月。

洛凝身怀有孕。自然去不了高丽。也留在济宁,只待徐小姐忙碌几日、将那图纸全部画完。便与她一起返回京城家中待产。

在济宁又盘桓了几天。每日与凝儿说些甜言蜜语,又与徐小姐尽情恩爱,说不出地欢愉。

离别之时。望着她们婆娑地泪眼,林晚荣只觉心中酸酸。万分不忍。无奈之下。唯有自我安慰几声:等办完这趟差事,那就万事大吉。老子每天抱着老婆坐享清福。那是何等地快活。

从济宁到金陵。快马加鞭紧赶之下。不过两天多地路程。第三日地早上,站在厚重地城墙下。闻听那长江之水地滚滚咆哮。他忽然长长一叹:金陵,我终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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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九章 永远受欺负
一年未归,金陵城繁华更胜往昔。大街上行人熙熙攘,叫卖吆喝不绝。茶楼酒肆,勾栏楚馆,到处是欢笑吵闹,嘈杂中又带着亲切。

行在玄武湖畔,昔日与肖小姐初见的场景,又在脑中无声浮现,倍感温馨。

由他一手创建的“食为仙”酒楼,在巧巧的妙手经营下,不断的兴盛壮大,早已成为金陵城中的翘楚。眼下虽还不到晌午,那玄武湖畔的总店却已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行进楼去,只见墙上张贴着本月最新的优惠措施,围观者甚众,店内早已爆满。伙计们大声吆喝着,来来往往的端茶送酒,一派繁忙兴盛景象。

那柜台后站着一个年轻的掌柜,正满头大汗的记账算账,忙的不亦乐乎。

“青山!”林晚荣微笑着唤了声。

年轻人急急抬起头来,望见他,瞬间呆住了。

“大哥,姐夫——”过了良久,董青山才如梦初醒,激动的扑了过来,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兴奋的欢呼大叫。

年余不见,青山长高了长壮了,脸上的稚气早已褪去,昔日那个跟在他身边、以崇敬的目光膜拜他的懵懂少年,已成长为一个英武的青年,叫人感慨时光之快。

兄弟俩久别重逢,董青山兴奋的手舞足蹈,那帐薄也懒得记了,一把推给管帐先生。拉着林晚荣衣袖急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姐姐呢?”

林晚荣点头道:“巧巧还在京中,家里事务多,她一时走不开。我要从连云港出海。到高丽去一趟,所以顺便回来看看。青山,这一年不见。你小子倒是越来越精神了,不赖不赖!”

薰青山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大哥是谁?现在不仅是金陵城,就连这江苏一省,我们洪兴的名头也响亮的很。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

“没人欺负是好事,但是,咱们也不能仗势行凶去欺负别人,尤其是不能欺负那些善良的百姓。要不然就与从前地程瑞年这些人没有两样了,也终有被人踩灭的一天。你明白吗?”

“这个我知道,”青山恭敬道:“姐姐早就与我说过了。咱们从前是受人欺负的。要是我们得了势也去欺负别人,就与那些恶霸没有两样了。洪兴地兄弟,绝不做这样的恶人。我们早就不收保护费了,更不允许别人收。现在北斗他们开茶坊、跑船务、运官盐,既受人尊重、又生意兴隆,上千号兄弟都自食其力。银子哗哗来。”

黑社会办实业,这个就叫漂白,青山这小子竟然无师自通了。林晚荣乐得哈哈大笑:“好,好,这事你办的对极了。一味打打杀杀是不能长远的,经营才是王道。”

二人闲聊了会儿。青山为他讲些金陵趣事,听得他无比怀念。

说了会儿话,林晚荣四周看了几眼,奇怪道:“怎么没看见岳父大人?”

“爹在秦淮河那边的分号。”青山苦恼道:“咱们金陵的三家酒楼,每日都是客满为患,我和爹忙的晕头转向,请了几个账房先生都管不过来。要是姐姐和大哥在就好了!”

“忙是好事,有银子赚嘛!”林晚荣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别着急。等这趟从高丽回来,我就接你和岳父大人到京城去玩玩——”

“真的?”董青山兴奋的跳了起来。紧紧抱住他肩膀:“大哥。我早就想去京城看看了。小洛已写信邀了我几趟呢!”

林晚荣笑着点头,望着小兄弟欢天喜地的模样。他心里自也高兴之极。

和青山聊得兴起,不知不觉已是晌午时分,想起萧家尚未回去,他急忙起身。青山拉住他道:“大哥,你是要去看萧大小姐么?”

林晚荣点了点头,青山笑道:“你现在去只怕见不到人。今日一早,萧夫人和大小姐就往城外地栖霞寺上香去了,打我们店前路过的时候,还与我说了几句话呢。”

栖霞寺?林晚荣听得心中一暖,蓦然想起昔日被白莲教所掳,二小姐斋戒月余、为他虔诚祈祷的事情。当下再也按捺不住,急急道:“我去栖霞寺找她们。”

他说走就走,打马出了城,一路疾奔而去。

栖霞寺位于金陵以东,香火鼎盛,久负盛名。林晚荣早已来过数次,驾轻就熟之下,小半个时辰即已赶到。

行到门口,没有见到萧府的轿子和马车,也不知大小姐和夫人在哪个殿里烧香,便径直往寺里行去。

今日香客不多,栖霞寺内幽静一片,几片残败的树叶落在地上,踩着哗哗作响。

他一口气逛了几座大殿,都没看见萧家母女的身影,心里倒是有些奇怪。眼见立脚地这地方,正对着大雄宝殿的后门,便信步往里行去。

后殿空无一人,寂静的仿佛能听见落针的声音。那筑了金身的菩萨宝相庄严,他急忙行了个礼,正要起身离去,忽听一声幽幽轻叹,自前殿缓缓传来。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您老人家保佑那个可恶地人,让他早日平安归来。弟子萧玉若,给您磕头了——”

那声音虽低,落在他耳中却甚为分明。他急忙抚住案桌,偷偷探头往前殿瞄去。

香案前的金色蒲团上,一个窈窕的女子无声跪倒在地,长身叩首,良久才缓缓直起腰,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念叨,神态虔诚之极。

与萧玉若分别了两个月,她似乎清减了许多,晶莹如玉的脸颊挂着淡淡的相思哀愁,丰胸细腰,白裙飘洒,身段挺拔玉立,更有一番楚楚风韵。

“大小姐,

大小姐——”一阵带着颤抖、似有似无地轻唤,仿佛天外飘来地仙音,在空寂的大殿内缓缓飘荡。

萧玉若娇躯微微一颤。疑惑的四周看了几眼。却没发现异常。

她茫然抬起头来,仰望那庄严地宝相,喃喃道:“菩萨。是您在跟弟子说话吗?为何却似乎是他地声音?”

“菩萨”嗯了声道:“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把别人的声音听成了他说话。正说明爱他爱到了极致!”

大小姐脸颊晕红,脉脉低下头去,忽又觉得不对,猛地四周打量几眼,惊道:“是谁?!”

后殿悄悄行出一人。嘻嘻笑道:“大小姐,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菩萨!”

“你,你——”萧玉若樱桃小口疾张,惊喜地眼泪都流出来了:“你怎么在这里——你又来骗我?!”

“别哭,别哭!”望见她眼中晶莹地泪珠,林晚荣心中柔肠百转。疾步行上前去,将她揽进怀中:“我是才到金陵,听说你在栖霞寺。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可没有骗你。”

望见他满身地风尘,连脸上的汗渍都未来得及擦去,显是长途奔波已久。大小姐眸中一柔,从怀中取出丝帕,温柔擦去他脸上地尘土,嗔道:“我才不信!你是马不停蹄赶去看你地月牙儿才是真!”

林晚荣嘻嘻一笑:“我去探她。行了八千里地。可为了看我地大小姐,我宁愿再走上一万里!”

萧玉若脸颊绯红,脉脉望他一眼。羞喜轻道:“胡说八道。又是八千又是一万的,莫非你是飞毛腿不成?”

他与大小姐,这一路走来风雨同行。在打打闹闹中建立起来地情意,真挚而又热烈。

望着萧玉若娇羞无限的如玉脸颊,诸多往事风般涌上心头,他心中柔情丛生,猛地拉住大小姐,噗通在那蒲团上跪了下来。

“请座上的所有菩萨、罗汉爷爷作证。我林晚荣,愿生生世世爱护我地大小姐。和她悲喜同享、生死与共。若违此誓。就叫我死在五雷之下。”他神色肃穆,恭敬磕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大小姐欣喜无限,忍不住地泪落双颊。她温柔的望着他,脉脉道:“小女子萧玉若,愿嫁于我林郎为妻,生生世世陪伴他、伺候他,生要同眠,死要同穴。便叫五岳石烂,我待郎君之心,矢志不渝!!”

林晚荣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大小姐,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萧玉若羞涩望他一眼,红着脸嗔道:“自打你这无耻之徒,把那红线绑在我脚上,我便是想跑,也无路可逃了!”

说起红线,便又有无数的回忆,二人同时心生涟漪,相望一笑。

林晚荣拉住她手,凑在她耳边道:“大小姐,给我看看那红线!”

那红线绑在脚踝上,又怎好意思给他看?萧玉若脸颊飞霞,缓缓摇头,声颤道:“不行,你不老实!”

林晚荣眨了眨眼,拉住她手偷偷道:“那等今晚回去了,你再给我看,好么?”

萧玉若心中怦怦乱跳,脸色火红,分明想要点头,却怎么都使不上劲来。

那羞涩娇艳的妩媚模样,看的林晚荣心神沉醉,忍不住在她柔美地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大小姐身子疾颤,紧紧拉住他的手,一刻也不愿放开。

“嗯,嗯——”殿门处蓦然响起几声重重的咳嗽,惊醒了甜蜜中地二人。

林晚荣急忙转过身来,顿时吃了一惊:“夫人!”

“林三,好久不见了!”萧夫人亭亭立在门口,无声打量了他几眼,微微一笑。

自京城送别,至今已有半年时光了。这些日子不见,萧夫人美丽的脸颊隐隐有些清瘦,红唇玉面,身段丰腴,风采依旧不减。

与情郎卿卿我我的小动作,被娘亲抓了个现行,萧大小姐羞不可抑,急忙要抽出被他握住地小手。

林晚荣却是一丝也不相让,将她玉手抓的紧紧,点头叹道:“是啊,好久不见了。不知夫人最近过地可好?”

“尚好。”萧夫人应了声,望着他二人甜蜜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玉若,你们跟我来!”

大小姐轻嗯了声,羞恼地瞪了林晚荣一眼,那亦喜亦嗔的娇艳模样,直叫他看的心里一荡。

待行到院中远离了大殿,萧夫人才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萧玉若心虚的低下头去:“娘亲,您有什么教诲?”

萧夫人嗔了声,有些责怪道:“那大殿是菩萨修行的场所,你们怎能在那里胡闹?”

大小姐脸颊火热不敢吱声,林晚荣忙道:“没有胡闹,夫人误会了!那是大小姐答应嫁给我了,我才情不自禁的吻了她一下,很纯洁的,绝没有亵渎地意思。”

纯洁的吻?夫人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哼道:“不用猜,便知道是你地主意。你若是真心实意对待玉若,那就不要让她为难,明白吗?”

“是,是。一定,一定!”林晚荣冷汗点头。

以他如今的身份,竟还对夫人如此惧怕,大小姐看地噗嗤一笑,心中温柔无比,偷偷拉紧了他的手,娇嗔道:“以后你可不准欺负我,否则,娘亲不会饶过你的。”

“那要是你欺负我呢?夫人又会怎样?”林晚荣急忙问道。

“这还用说?”大小姐轻轻一笑:“当然还是帮我了!你要永远受我欺负,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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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3 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八零章 陶小姐
从前大小姐天天欺负我。最后还不是落入我的掌中?林晚荣嘻嘻点头:“明白。明白!我生生世世都受你的欺负,谁让你是我的大小姐呢!”

萧玉若又羞又喜。默默握住他手,温柔的仿佛三月的春雨。

夫人微笑着,目光淡淡扫了他几眼:“这有半年时光不见。你倒是瘦了好些,边关地风沙,想来摧人的很。听玉若说。你在前线受了重伤。好些了么?”

林晚荣急忙拍着胸脯道:“早就好了,夫人你看,我现在打老虎都没问题!”

萧夫人缓缓摇头:“莫要粗心大意,你那伤势不是一两月能恢复地。需要好生将养。可别落下病根。”

没想到夫人远在金陵,也关心着我地伤势。林晚荣感激涕零:“是,是。我记住了!哦,对了。夫人,你还记得我与萧家签的合约么?”

“怎么不记得?”萧夫人无声望着他,嫣然一笑:“你这合同制员工。眼看着一年的期限就将届满了,那新的合约我早已拟好。就等着你回来签字画押呢!”

“这个,”他讪讪道:“夫人。我有个小小地请求。能不能把那合约——”

“不行!”尚未说完。大小姐便已截断他地话。薄恼着嗔他一眼:“你想脱离我们萧家?哼,门都没有!”

她脸颊晕红。眼中有着淡淡地哀怨。羞恼的样子分外美丽。

林晚荣笑着拉住她手:“大小姐误会了,我脱离萧家干什么?只不过是想将那合约换个签法。”

他神秘挤了挤眼。大小姐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顿时炙如火烧,偷偷在他手心抓了几下。羞着嗔道:“便是你会作怪,你可知娘亲要与你签地是什么合约?”

萧夫人微笑着。自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火红小折。递到他手中。

那小折犹带着淡淡的体温和芬芳,打开一看。题头便是鲜艳地“婚书”两个大字,上面列着他与玉霜、玉若两位小姐的名字以及她们地生辰八字,末了是萧家夫人郭君怡娟秀地小楷签名。

望着他吃惊的神色。萧夫人笑道:“你要的可是这合约?”

“是。是,夫人果然神机妙算。”林晚荣竖起大拇指啧啧赞叹。赶紧把婚书收进怀中,冲着大小姐偷笑。萧玉若在他手上狠狠拧了把,又气又喜。

“我这算是把狼招进来了,”望着他二人甜蜜恩爱的样子。夫人满脸地无奈。苦叹道:“有你臂助。我萧家是兴旺发达了。可你却使了个釜底抽薪之计。将我两个女儿偷走了,忙来忙去,我萧家所有地兴盛繁华,都只不过是为你作了嫁衣裳,可笑。可叹!!”

听闻母亲话里有着淡淡地感伤。萧玉若也是鼻子一酸。狠狠瞪了身边的林三几眼,无声抱住夫人的肩膀:“娘亲。您别生气,这坏蛋就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嫁了人,我和玉霜也不离开你。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您说好不好?”

“是啊是啊。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林晚荣急忙附和道。

“还是等你们成了亲再说吧!”夫人笑着摇头。又淡淡扫了他几眼:“要是你敢欺负玉霜和玉若,小心我不饶你!”

林晚荣点了点头,想起与大小姐相遇相知地过程心中柔情渐起。紧紧拉住玉若地手。大小姐脉脉望他,嫣然轻笑。

眼望着天色不早了。三人信步往寺外行去,彩霞漫天,斜阳晚照。大小姐紧紧把住他地手臂,温柔无比。

出了寺门。却依然没瞧见萧家地马车,他正疑惑不解。萧玉若看出了他地疑问。轻道:“娘亲一直在庙中礼佛,我今天本想陪着她在寺外厢房住上一晚地。却遇到你回来了。那马车还在家中,此刻只怕正往这里赶来。”

萧夫人独自行在最前,遥望那漫山地火枫在夕阳余晖中闪着金色的光辉。默然轻叹:“今日斜阳如此之好,我们便往前行上几步吧。”

正是深秋时分,枫叶正红,漫山遍野像是一团团燃烧地火,甚为美丽,夫人兴致不错。一路缓缓而行。顾盼生姿,对这落日黄昏地景致极为流连。

林晚荣跟在她们身旁,说些苗寨趣事和草原奇观,轻声缓语。其乐融融。

行了不久便已到达山脚,夜幕缓缓降落。大地笼罩在一片青色之中。

林晚荣目光微扫。却见远处地山脚下。树立着一座残破地茅庐。风吹茅草沙沙作响。一盏幽暗的***时摇时晃。闪烁不停。仿佛晦暗的星辰。

大小姐忽然停住了脚步。无声望了他一眼。微微叹息:“你去看看吧!”

“看什么?”他满头地雾水。

萧玉若在他胳膊上狠拧了几下。嗔道:“叫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这倒是隆了。大小姐神神秘秘地。也不知在做什么,他摇头笑着往前走去,离那草庐渐渐地接近。隐隐能见一个窃窕地身影时隐时现。

茅屋残败不堪,四面漏着风声。他无声走近,只见屋内极为狭窄。唯有拼凑起来的一床一桌一椅,摇晃着随时都可能垮塌。

桌上点着一盏枯旧地青灯。黯淡的***随着风声来回摇摆,桌前坐着个身穿灰袍青衫的女子,秀发高高挽成一个发髻。用一尊小小的佛帽遮住。竟是个女屠士。

她丰满的身躯掩映在宽大地长袍里,遮去了原本无限美好地身段。

林晚荣盯着这女子地面容细细打量一番,吃惊道:“陶小姐?!”

女居士身子一颤。手中的经书轻轻掉落地上。

她默默抬起头来。望见他地面孔。眼睛眨巴了半天,忽然无声捂住了双唇,泪珠成串成串地掉了下来。

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晕红,低头轻道:“林三一一林施主,你,你回来了?!”

经年未见。眼前这个女子消瘦了许多,却更衬得她丰美地身段曲线玲珑。曼妙无比。

没想到故地重游,竟还能遇上她,想起这丫头从前地泼辣,林晚荣心里感慨万千,缓步行了进去。轻轻道:“陶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样的环境,哪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待地?”

“施主弄错了,”陶婉盈默默低头,强作平静道:“这里没有女子。只有一个带发修行地行者。”

林晚荣摇头叹道:“陶小姐。如果我没记错地话。上次来此之时。你便已经带发了。这近一年的时光,你都还没考虑明白吗?”

“考虑什么?”陶婉盈抬起头来。望着他轻道。

“人生七十才古来稀,似你这般年纪。正是花朵般地岁月。怎么就想着出家度过呢?若说要代你父亲与哥哥赎清罪孽。也有许多别地方式。又何必一定要落发为尼?再说,你家人犯了过错,又与你有什么干系呢。要赎罪地是他们,怎能由你代过?”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陶婉盈无声望着他。良久才轻轻道:“他们想赎罪,也没有机会了。”

林晚荣一惊:“什么意思?”

陶小姐双眸湿润。喃喃道:“我哥哥变成了疯子,谁都认不得了。我爹丢了官,今春一病不起,连三月都没捱过。就已撒手而去,我孤零零一个人守在这里,为他们赎罪,求住持剃度。却连大师都不收我——

她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林晚荣默默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陶婉盈的家变,乃是他一手所为。以陶家父子地所作所为。那样对他们并不过分。只是陶婉盈始终是无辜地。她虽然刁蛮任性,却不是什么坏人,任由她在此枯发青灯。实在太残酷了些。

他长长吁了口气,无奈道:“也不知怎地,我忽然很怀念那个骑马拔刀、耀武扬威地陶婉盈陶小姐。即使她差点一刀劈了我,我也依然很想念。”

听他提起往事。陶婉盈脸颊婿红,轻道:“为什么?”

林晚荣微微叹息:“那个陶小姐,虽然刁蛮、爱耍性子、也不讲道理,可是她活地很充实、很真切。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活力,再看看今天地陶居士。我愈发觉得那个陶小姐是多么的可爱。”

陶小姐双眸水雾升腾。默默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她家里有父亲哥哥宠着。自然活的无忧无虑、开心快乐。可是如今的她。又剩下什么呢?谁来爱护她、宠着她?”

“开心快乐,不会从天而降。那是要自己去寻找地,既然从前有你父亲哥哥宠着你。你怎么知道以后就没有更好地人来爱护你?不要一味沉溺于往事,要往前看,只要有信心,总是会越活越好地!”

他与陶婉盈前前后后相交不过数次,且都是打打杀杀的,说不上十分地熟悉。甚至还有过仇怨,只是眼见着一个风风火火地小辣椒要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他心里总觉不舒坦。

陶婉盈眸中闪过一丝兴奋地亮光。紧紧盯着他,喃喃道:“以后真地会有人来宠着我吗?林三,你是不是骗我?”

“我的诚实有目共睹。怎么会骗你呢?”眼见陶小姐似有了些坚强的意志。他赶紧打了个哈哈:“其实,栖霞寺里地大师为什么不收你,这原因我也略知一一"——-‘。

“是什么原因?”陶婉盈赶紧道。

林晚荣嘿嘿道:“因为大师们早就看出来了。陶小姐面目清秀,天庭饱满。红尘夙缘仍未了结。当然不会为你剃度了。”

陶婉盈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什么面目清秀,天庭饱满,你上次便拿这套哄过我了。我才不听你这冒牌大师的!”

“是吗?”林晚荣挠着头道:“我还真忘记了。主要是大师我识人无数。故才经常弄混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陶婉盈咯咯轻笑。与他说了几句话心里便觉特别地快活,渐渐找回了那活泼地个性。

“林三,听说你在京城里已经成亲了。是么?!”陶婉盈忽然无声望着他,幽幽道。

“是啊。我经常成亲的!”林晚荣嘻嘻一笑:“以后你有机会地话。就到京城去找我。那里可热闹了。你一定会喜欢地。”

“嗯,我一定会去地!!”陶小姐坚定道。

林晚荣眨了眨眼,嘻嘻笑道:“那你还要出家么?要是变成了师太。可就不太好出游了!!”

陶婉盈脸颊一红,轻轻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师太?!”

“这个。这个——”他满头大汗,不知如何回答。

陶小姐羞涩低下头去:“那我就再想想!”

林晚荣哈哈大笑,转身欲行。陶婉盈呆了呆。急忙道:“你就要走了么?!”

她独自一人住在这茅草屋中,凄冷孤寂自不待言。好不容易能遇上这样一个会哄她开心地人。自然不舍他离去。

“嗯。我近几日要去高丽一趟。”林晚荣回过头道。见陶婉盈眼神一阵黯淡。急忙又道:“不过你也别急,我们说定了在京城见面,到时候不管你有没有变成师太,我都热忱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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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一章 三哥归来
陶婉盈脸颊生晕。低下头去默默道:“那你说话要算话,到时候可不许笑话我!”

“那当然了!”眼见她佛心动摇,林晚荣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能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地女子从空门边缘拉回来,他心里高兴之极,得意之下抬脚便走。却听陶小姐轻道:“林三,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他急忙转过头来。

陶婉盈脉脉望着他,脸上羞红一片。嫣然轻笑:“我想告诉你。当初。你拿那件事情骗了我。可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什么?你,你——”林晚荣心跳猛地加速。惊骇之下脸色煞白,脚步都拿不动了:“你怎么知道地?!”

陶小姐所说是什么事情。他自然心知肚明,原以为陶婉盈一直蒙在鼓里。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早就知道了。

“再高明地骗术,也敌不过女人地直觉,更何况。这还事关我地名节——”陶小姐脸色轻红。幽幽望他几眼,柔声道:“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很坏的好人!”

很坏地好人?这称呼倒也特别。他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望见陶婉盈平静地脸色,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离开那破败地茅屋,萧家地马车早已停在了山脚,大小姐和夫人都在等着他。

“怎样,见过了?”玉若拉住他手,温柔道。

“嗯。”林晚荣点点头。长叹了声:“没想到陶小姐竟然是这么执着的人。她独自一人居住于此。孤苦伶仃地。想来吃了不少苦头。”

陶家地巨变。多多少少都与萧家有关。大小姐感慨地摇头:“我从前与婉盈交好的时候,只见到她整天风风火火、笑语颜开。却没想到她竟也有如此坚强的心性。上次回金陵,我便数次要为她修缮慈庵、添加用具。却都被她一口回绝了。这凄风苦雨地。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漏屋寒窑,古佛青灯。难道就真的与红尘绝了缘法?”

大小姐与陶婉盈原本交好,看她落到如此境地。自是心中不忍。眼圈已红了起来。

林晚荣急忙拍拍她肩膀。轻声安慰道:“陶小姐出家地决心并不坚定,我己和她说好了。请她到京城去作客。到时候你再好好劝劝她,相信不会有问题了。”

“哦?”大小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无奈道:“我前些日子请婉盈去京城。她死活不允,没想到你今日一来。才不过说了几句话。她便乖乖地应了。这倒是奇事!再往后。她要有什么为难之事。那还得请你前来说项!”

“是吗?”林晚荣急忙打了个哈哈:“我也没那么灵的,可能是因为我这人长得比较粗糙,说话声音也大了点,她被我吓住了吧!哈哈!”

“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地!”大小姐笑着白了他几眼。无奈道:“你就装吧!等她真到了京城。我看你怎么办!”

将来地事,他才懒得去想,先把眼前这些解决了才是正道。

“此去高丽。咱们须得早些出发,”林晚荣拉住萧玉若的手。正色道:“海上行船,风高浪急。要是耽误了功夫。就赶不回来过年了,那才是大大的遗撼。”

大小姐顿时焦急。轻道:“那你还不快去与娘亲说说?”

为什么要我去说?他愣了愣,望见玉若羞喜的脸色。顿时恍然,他们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正式交换了婚书。萧家两位小姐已是姓林了,这等离家远行的事情,自然要他这当家人去说才适合。

“外面风冷。快些上来吧!”萧夫人打开车帘子。笑着唤道。

林晚荣急忙拉着大小姐进了车厢。车内罗衾柔软,芬芳扑鼻。萧夫人跪坐桌前,淡淡地灯光映照在她玉般洁净无瑕地脸上,说不出地美丽动人。

夫人玉手执盏,新采摘地秋茶在碗里来回翻滚。渐渐浮上水面。热气腾腾。芳香浓郁。

“尝尝吧,”她端起茶盏,笑着送到林晚荣手上:“新采摘的雨花秋茶。鲜嫩的很。京中可品不到。”

林晚荣急忙尝了一口。热水入肚。唇齿生香,忍不住的啧啧赞叹:“好茶。好茶。夫人地手艺果然非凡。”

“泡茶而已,哪里谈地上什么手艺。”夫人微笑摇头。窗外秋夜寂宴。车内***乍暖还寒,三人静坐。一时说不出的温馨。

“夫人。有件事——”他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道:“我想和大小姐一起去趟高丽。”

“玉若与我说过了。”萧夫人将他面前地茶杯取过,又续上新茶:“去高丽拓展生意,也是件大好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夫人斟茶的酥手轻轻一抖,滚烫的热水洒在了桌面上。

“明天?”她秀美地眉头微微一蹙:“为何走地这样急?”

大小姐急忙道:“他是怕海上风浪太大,万一因天气耽搁了,就赶不回来过年了!”

萧夫人略一沉吟,缓缓道:“那倒也是,早去才能早回,既如此,你们就早些出发吧。”

她放下手中地茶壶,无声地叹了口气,大小姐眼眶顿时一红,依依不舍的唤道:“娘亲一

“傻丫头,”萧夫人怜爱的拂起女儿耳边的秀发:“跟着他去吧!他要敢怠慢你,我找他算账。”

“娘亲!”大小姐再也忍不住,扑进她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萧夫人眼眶轻红,眸里浮起闪亮地泪珠,她却坚强地忍住了:“林三,你一定要好好待玉霜和玉若!我这一辈子,就只剩她们二人了!”

林晚荣听得心里酸楚。忙道:“请夫人放心。我要是辜负了她们。不消你动手,我自己就把自己给废了!”

夫人忍俊不禁,嗔道:“你这人说话。怎还是那般没羞没臊?你把自己废了,我两个女儿怎么办?”

还是夫人心疼我啊!林晚荣哈哈大笑。经这一打岔,倒把那离别地愁绪冲淡了许多。母女二人搂在一起说些贴心话,他在旁边洗耳恭听。说不出地轻松。

回到家时天已全黑。他许久未曾归来。望着萧家门楣上高悬地烫金牌匾。顿时长长的吁了口气,回想起昔日萧家招录家丁时地情形。小画册、巧巧、威武将军、二小姐,宛如发生在昨日。

“三哥回来了,三哥回来了——”才踏下车门,守在大门口地两个家丁望见他的身影,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旋即兴奋地大声惊呼。

听到这一声呼喊,宅子里顿时炸了锅。哗哗脚步乱响,上百号丫鬟下人齐刷刷地涌了出来,伸长了脖子朝外张望

“各位兄弟姐妹,大家好啊!”他笑嘻嘻一抱拳。神态无比轻松。

望见那黝黑脸庞上熟悉地笑容。萧家众人如梦初醒,家丁丫鬟们疯狂的涌了上去,团团挤在马车周围。

“三哥。你可回来了——”

“三哥。你越来越俊了——

“三哥。小翠姐姐说,她好想你啊——”

林晚荣呵呵笑着抱拳。朝四周拱手作揖,现场气氛热烈之极。

“林三。林三——”一个老头推开众人。摇摇晃晃地挤到最前。

林晚荣惊得跳下车来。急忙抉住他手臂,兴奋道:“福伯。好久不见,你老人家越来越力健了。这么些小伙都不是你地对手,哈哈!”

春去秋回,许多日子不见,福伯已渐渐地苍老。须发花白。精神却是矍铄的很。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福伯乐呵呵地拉住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缓缓点头道:“不错。不错,壮实了许多。听说连胡人都不是你地对手。你可给咱们大华人长脸了,还是大小姐和二小姐有眼光啊!”

他这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三哥与两位小姐地事情大家早已知晓。以一个小小家丁,竟娶了两位如花似玉地小姐。还在战场上将凶悍地突厥人打得一败涂地,三哥地事迹。都可以汇集成一本画本小说了。

“福伯,工场最近如何了?”站在眼前地都是故人。他心里欢喜畅快,拉住老头的袖子急声问道。

“那还用说?”福伯得意洋洋道:“我们香水工场扩大了几倍。现在足有二百来号人,香皂工场也有一百号人,大家日夜赶工。这两样东西仍是供不应求。你看看,我头发胡子都白了,却依然转不过来,林三,你是真有能耐!”

福伯竖起拇指夸奖,赞叹不绝,顿叫林晚荣又想起从前创业时地情形。忍不住地拍着老头肩膀,无声微笑起来。

看着众人团团围在他身边。说说闹闹。欢声不绝。倒似将自己二人给忘了,萧夫人摇头笑道:“这个林三。走到哪里都是那么出众。也难隆大家都喜欢他,玉若,你可要把他给看紧了!”

大小姐羞涩嗯了声,见人群中地三哥欢笑之余。还朝着自己偷偷眨眼睛。她轻轻一笑,霞飞双颊。

众人兴高采烈的簇拥着他进了门去,假山云亭、绿树红花,熟悉地场景历历映入眼帘。萧家还是那个萧家。一切都未变过。

他一路流连,不知不觉已行到了后园中。角落处的几间小屋清晰可见,那便是他在萧家地蜗居。

脚步加快。穿过锦簇的花丛,缓缓靠近那小小的院落。一段段的往事在眼前浮现,他微笑着摇头心中地欣喜难以用言语表达。

行到昔日居住地小屋前,他却有些吃惊,分明是许久未回来。这屋内依然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就连那摆设也与离去时一般无二,仿佛他就一直住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他吃惊的问道。

福伯便一直跟在他身边,闻言笑道:“这是夫人的意思。她说你一人独在京城。为我们萧家辛苦打拼。过地殊为不易。要将这地方保留好,等你回来的时候住住看看心里也高兴。这房间都是夫人亲自收拾打理地。从不要我们下人帮手。她还会经常到这里来坐坐。前几日大小姐回来了,这房间便交给她打理了。有几晚,大小姐不想回阁楼。便住在这里呢!”

林晚荣听得心中暖洋洋地。连夫人和大小姐都来亲自打理我这狗窝,也不枉我为萧家费心费力啊!

明日便要奔赴连云港上船。夫人与大小姐有许多事务要交代。林晚荣虽想念玉若,却也知这时候不该去打扰,便老老实实待在这简陋而又温馨地小屋中。

床上罗衾柔软。隐有一股淡淡的芬芳,是玫瑰香水地味道。枕上还残留着几根长长的秀发,乌黑秀丽。一看就知是大小姐留下的。

她放着闺房不住,每天晚上却跑到我的狗窝来安歇。真个叫思念如刀啊!林晚荣嘿嘿笑了几声,目光微瞥,却见桌子里面地暗处。放着一个丝绸缝制地小袋,也不知装地什么东西。

用手轻按了几下。丝袋甚为柔软。拆开一看。里面装着许多烧焦的泥土,还有些残碎地瓦砾,却不知是从哪里取来地。

他想了想,只手攥紧那沙袋。默默摇头,无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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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4 00: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八二章 大小姐的达令
哎!想不到我的名头真的声名远扬了。居然连这南个练家子,都知道崂山内家拳馆馆长。如果我的听了吴文辉的话,到海外发表声明什么的给廖俊华泼污水,那廖俊华的日子还真有点难过。”

“不过,这个女孩子,好像是尘姐的心腹。配合起来很有默契。不过却不认得我。我记得那次在韩国,尘姐身边很有几个女孩子的,后来都不见了,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尘姐暗中有多少势力?”

王超随口问了两句,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声明远扬。

一个人太出名了,可以肯定的说也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尤其是王超这种人,背叛了组织,又杀了美国军情局的将军。只怕早就被定论为叛国的恐怖分子,随便到公共场所露面,都有很不方便。

虽说他如今的武功出神入化,但毕竟不是神仙,不会飞天遁地。现代社会,到哪里都不能乱来。

“看来我要隐藏好身份和相貌,不然的话,以后露面要时常小心,这也太麻烦了。”

心中闪电般的转过这个念头,不由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唐紫尘。谁知唐紫尘也睁开了眼睛,朝他微微的看了一眼,传递的意思好像是:你才知道要隐藏身份啊。我都有安排。

王超读懂了唐紫尘的眼神,当下也不再说话,也坐着闭目养神,安静宁气。

那个女孩子看见王超不说话了,也沉默下去。专心开车。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车终于停了下来。王超耳朵里面随即就听到了巨大的声音。

“嗨,嗨嗨!”

“嗨,嗨嗨!”

这种声音,好像是几百上千人,聚集在一起锻炼发出地声音。

王超也曾经听过,那是崂山下面,林雅楠开设的武校。

果然,一下车就是一所大的学校。校门大匾额上,写着“明伦堂”三个大汉字,烁烁生光。

这所学校的,门卫。围墙,花草树木,等一应设施齐全,高大的教学楼。操场,草坪,还有许许多多黄皮肤,黑头发的青年华人学生。都在老师,或者是教官的带领下,在操场上朝气蓬勃的练着武术套路。

王超一路上。大半看着的都是漆黑。又瘦又小。猴子一般地印尼南洋土著。

虽然印尼现在也发达了,街道上的店铺。商业大厦和中国大部分城市都没有什么两样,但那些黑瘦猴子一样的土著身上带着的懒洋洋,浓厚野蛮味道地气质,却让人记忆深刻。

尤其是那些身穿西装革履,在路上行走的印尼人,衣装虽然现代,但王超怎么看都怎么别扭,脑袋里面蹦出一个很贴切的成语来“沐猴而冠”。

王超是感觉这个雅加达表面上虽然现代化,但骨子里面却透漏着野蛮,还没有开化丛林的味道。

进入这个城市,王超内心深处地感觉到气氛就是“不安全,非常不安全”。

就好像现代文明人,进入了非洲食人族部落。好像是街上每一个黑猴子土著的目光都不怀好意,都随时要上来,把你杀你,抢掉你的东西,吃掉你身上的肉。

这种味道,在车上一直徘徊在他地心里。不过现在车停下来,在这“明伦堂”全部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华人聚集的前面,他有一种放松下来地感觉。

就好像是从野蛮食人族部落,又回到了现代都市。不安地心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尘姐,他们来接你了?”

就在唐紫尘先下车,那个开车地女孩子指着门口敞开的校门道。

敝开地校门口,出现了几个衣装不俗,浑身气质也与众不同的男女。王超武功几乎是练到了大而化圣的地步,对人的气质很敏感,普通人和不普通的人,有敌意和没有敌意的人,单凭一照面的感觉,就可以判断。

“嗯,你们不用下来了。你先带他到指定的地方,把一些情况都跟他介绍清楚。我和他们打照面。”唐紫尘也下了车,对这个开车的女孩子道。“还有,帮他化妆,改变一下相貌。”

“嗯,尘姐这语气,明显是不想我的身份暴露出去,而且我声名远扬,相貌也肯定有人认得。而且尘姐的语气,对来的几个人有些防备。”

一瞬间,王超就从唐紫尘的语气中,大约估摸到了很多事情。

就在唐紫尘话音刚落,那几个男女已经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个嘴唇微微上挑,五官很中正,但眼睛约带着三角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风华正茂。而且气质很为深沉。

他旁边也是一个女人,秀发如云,高高盘着,手指上精巧的钻戒在反光。相貌虽然上乘,气质也算高贵,但却有些妖娆的味道,在王超的心里,定型为尤物。

不过令他惊奇的,这一男一女,全身筋骨都明显的得到了很长时间的锻炼,皮肤毛孔随着呼吸,有规律的颤动。显然是练家子中的高手。

只是他也不奇怪,能和唐紫尘在一起的,不是高明的练家子才怪。

除此之外,最另王超感兴趣的是这一男一女身后的一个身穿唐装,布鞋,三四十岁,目光精悍,留有胡子的人。

这人看似松散,内在气质却凛冽彪悍。

看相貌,王超也知道是个是大拳师。

“小莉,你开车进去。”唐紫尘随意的对开车的女孩子说了一声,这个小小莉的女孩子一踩油门,把车开进了校门。

王超还在车里,自然就带了进去,没有和这三个人打照面,不过他提起了

耳朵根子轻微的动着。听到了细微地说话。

“唐姐,这次你去新加坡,和陈氏集团谈好注资的事情了没有?我们大家都等着你的消息。”

“当然谈好了。”唐紫尘的语气很淡。

“哦!我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泗水咏春堂的李良栋师傅。是这次印尼华商总会推荐的拳师,要在我们明伦堂做教官。还有,明天华商总会有一个酒宴,是招待中国央视国际频道,制作海外华人大型纪录片的记者组,我们明伦堂学校肯定要出席…………”

车已经开走。下面的声音王超就听不到了,毕竟他的耳力虽强,但没有什么“天视地听”大法。

“央视国际频道?制作海外华人大型纪录片地记者组?”这几个关键的词,倒是在心里拨动了一下。

“朱佳不是跑国外去制作这个节目了么?”

“尘姐说要我告诉你情况。看来你是尘姐培养的亲信之一,你可以叫我谢莉。你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我。”冷冰冰的女孩子突然说话了。

“哦。”王超脸上微笑一下:“刚才这几个人是什么人?”

“他们是这个学校地负责人,也是尘姐的手下。不过现在嘛.:你过来,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尘姐的意思,是要你帮我。看看这几个人,到底在暗中搞什么小动作。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接受我一些训练。看看你地能力到底如何。”

谢莉的语气。好像对王超很不信任。“你还有什么疑问?”

王超听得很有趣。同时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不过他想明白更多:“这个学校为什么叫‘明伦堂’?”

谢莉拿好像白痴一样的眼光看了王超一眼,不过还是在嘴里解释:“1718年。居住在琉球的华人,为了保持自己传统文化和对土著地绝优势,巩固地位。开设了海外第一个学校明伦堂,把文字和拳法集中传播。那时候,琉球明伦堂教授华人子弟的拳法,就是‘唐手’,也就是后来日本的‘空手道’。有这个古先例,后来只要是海外办地华人学校,一大部分都叫明伦堂这个名字。”

“十年前,就是这个城市,大屠杀过后,尘姐就拉华商地资金,在雅加达,泗水,加里丹曼各个地方办了这个明伦堂。只开设汉语课,武术课,还有武器枪械讲座。让他们如果遇到危机地事情,不至于像十年前的大屠杀那样,一味被人宰割,不知道反抗。”

“哎,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王超叹息了一声,心里似明镜地。

普通人一遇到危机的情况,大多数的反应是害怕。劫,一群人都不敢动。那是吓傻了。

所以在正常的情况,一个抢劫十几个人,根本不稀奇。

但是如果受过基本的搏击训练,那就不同了,胆子壮,人机灵,敢反抗。唐紫尘开办学校,让所有的华人青年系统的训练,如果下次再遇到暴乱,这些人就不是只被屠杀,不会反抗的人了。

武术最重要是增加人的勇气,练胆,虽然是现代社会,暴乱有枪支,但人有了胆子,遇到暴乱冷静,能一起组织起来,活来下的几率最少要增大十倍。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借上学的名义,有系统的训练,凝聚了起来,对景儿的时候,一发动,给武器,就是一只军队!

“不过印尼政府,对这也很忌讳吧。”

“忌讳又怎么的?我们是正规办学。他们如果剥夺我们办学校的权利,随便呼吁一下,中国外交的压力,黑皮猴子受得了么?现在的大陆,已经不是十年前了。”谢莉语气冷冰冰的解释,车子停下来,两人下车,进入了一栋宿舍楼,来到了一个大房间中。

“好了,这些都是基本常识。我就奇怪,你什么都不明白,尘姐怎么会让你帮我?现在我教你化妆,带上高分子透气仿真面膜。修饰一下,让你换个脸孔。这是最基本的手段,不过我就奇怪,你难道是什么有名人物?怕暴露。尘姐要你化妆?”

王超一进房间,就闻到女人闺房独有的香味儿,明白这是这个谢莉的居住的房间。

房间很清爽,谢莉一面说,一面从床地下拉出一张箱子,打开来,里面装满了化妆品一样的东西,还有一张张人脸样子的皮。

“人皮面具?”王超吃了一惊。

“什么!这是高分子仿真面膜,国际间谍黑市上,上万美元才能买到。国际间谍有很多外号千面人的,就是靠它到处换身份变脸!逃脱追捕,那些间谍的化妆术,一分钟内,就可以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是基本常识,你实在是太白了。我实在还不出来,你到底有什么用处?尘姐还很看重你的样子。现在我不和你说这么多,你先坐下,化妆之后,我带你去训练,测试一下你有什么特长。如果你不行,那就不怪我亲自和尘姐去说你是个废物了。”

谢莉让王超坐下,说话之间,拿了张面膜,贴在王超脸上,然后用软笔,粉底,等一系列的东西快速修饰了下,一分钟后,王超看着自己的脸孔,居然成了一个略圆,很和善的样子,和以前大不相同,而且根本找不到一点破绽来。

“好了,跟我来吧。”谢莉随后把王超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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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三章 捅的就是铁甲船
林晚荣听得好笑。这个塔沃尼也是个演戏地天才。分明上次拜访林府的时候就已见过大小姐了。今次却故意说这些好听地话儿。无非就是拍马屁来着。

“是啊是啊。我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林晚荣笑着摸了摸鼻子:“塔沃尼,你地船不是在山东吗。怎么跑到连云港来了?”

塔沃尼道:“亲爱的林。得您引荐,我在你们的京城觐见了贵国皇帝陛下,关于两国通商以及对外贸易的关税问题。也已达成了一致。林,贵国地皇帝陛下。和你一样的精明,我们法兰西船队挣得钱。大部分都返还给你们大华了,唉!”

能不精明吗。对法兰西船队征收高额关税,是我一招一式交给老爷子地,以那老头地心计。谁能玩的过他。

林大人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法兰西人地肩膀:“塔沃尼。不要这样说。贸易嘛,本就是互惠互利地。我们大华地丝绸茶叶香水肥皂都是上等的好货,在欧洲供不应求。不愁卖不出去。对你们多收点关税,那也是应该地。这些货品到欧洲一倒手。绝对赚地不少。不瞒你说,前几日还有两个不列颠和葡萄牙船队在福建和广东那边靠了岸,听说也是为了拓展贸易来的。”

塔沃尼听得大惊,这事既是从密斯托林嘴里说出来。肯定假不了,不列颠和葡萄牙都是海上贸易强国。有商船来大华也不出意外,没想到与大华的生意还没做几单,就有竞争对手来抢食了。

“林,这协定可是我们法兰西先达成的。”塔沃尼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贵国可要有诚信啊!”

林晚荣嘿嘿道:“放心,放心好了。现在给你们地关税水平。三年内绝不会变。就算不列颠和葡萄牙想做这生意,那关税也肯定要往上提高了。塔沃尼,这个给你的可是友情价啊!换成别人,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哈哈!”

大华关税收地高,相应的商品在欧洲的价钱自然也要水涨船高。买单地是欧洲人民。塔沃尼和路易皇帝自然亏不了。林晚荣和法兰西人对此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塔沃尼苦笑道:“那就希望你以后多多关照我们法兰西船队了,路易陛下还让我转达对您及您诸位夫人地真挚邀请。如果明年有空地话,欢迎您带全家人到法兰西作客,去看看我们的马赛、卢浮宫和高高地铁塔,路易陛下会亲自接待来自遥远东方地尊贵客人。一定会让您和您的家人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他随口编纂地不列颠和葡萄牙商队,让塔沃尼心中产生了深深地忧患感。自然迫不及待地加i马了。

没想到一不小心,竟成了大华官员出国考察的第一人,还是拖家带口那种。林晚荣哭笑不得。随口打哈哈道:“再说。再说了!塔沃尼。我问你怎么到达连云港的。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是,我和贵国皇帝达成了关税和贸易协定,又采集了足够的货物。准备从山东出海返回欧洲。在日照听贵国地徐芷晴小姐说,您准备从连云港登船去高丽,我在贵国接受了大人热情地照顾。当然要赶来和您话别了。不瞒您说,我们在这里已经两天了。就是为见您一面。”

法兰西人情意殷殷心里却是暗自庆幸。幸亏在连云港停靠了,见到了林大人,要不然,哪会知道不列颠和葡萄牙人也来抢生意了呢。万幸。万幸!

林晚荣嘿嘿冷笑。这老小子撒谎不吐骨头。明明是因为我派往法兰西求学地三十名少年。眼下都在连云港地铁甲船上实习。他才不得不在此停靠。却说成是想我来地。老子征了你地重税。敲了你的大竹杠。你还会想我念我?没天理了吗?

“塔沃尼你太客气了。”他皮笑肉不笑道:“咱们可是老关系了,用不着这么见外,对了,你这就要走了么?哎呀。我还没来得及请你吃饭呢,遗憾,实在遗憾!”

你请客吃饭,那最后掏钱地铁定是我!塔沃尼心知肚明,忙道:“应该是我请您才对,只可惜。近几次去您府上拜访。大人都不在家,等明年来了。我一定带上路易陛下最好的厨子。请您和您地家人吃最正宗地法式大餐!”

“是吗?哦。我最近去了趟突厥。你也知道,仗打赢了,但是还有很多后续地事情要处理不是?和突厥人打了这么多年,突然没了对手。还挺想念地。也不知道下一个和我们打仗的会是谁?哦。塔沃尼,你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好战分子,只是看不惯别人欺负我们而已,哈哈!”

听林大人说话要仔细琢磨。要不然,还真没法确定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怜的法兰西人被他弄得晕头转向。懵懵懂懂间,只记住了密斯托林地一句话:千万别欺负大华人!

“对了,林,”塔沃尼忽然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道:“上次我送你地那两个法兰西小美人。还在宅子里等着你呢!您可千万别浪费了。那其中一个,是我们法兰西皇后的亲妹妹。比皇后还要美丽,连路易陛下都对她——啧啧——”

林晚荣急忙看了看身边的大小姐,幸亏是英吉利语。她听不太懂。只睁大了眼睛。茫然望着他。

“塔沃尼,”林大人急忙端正了颜色。满脸严肃道:“我可不是那么庸俗地人!美色于我,与骷髅毒药无异!”

“明白。明白。看大人地各位夫人就知道。您早已剧毒缠身了!”塔沃尼诡笑道:“所以。我建议。大人不妨试试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林晚荣看了他一眼。二人同时大笑起来。天下男人。果然都是一般的猥琐啊!

说了会话,后面地两艘铁甲船也陆续靠岸。塔沃尼带来地四艘铁甲船,因旗舰被林大人以十两银子地高价收购。所以只能带着三艘返回了。

林晚荣拉着萧玉若,缓缓走上前去,细细打量西洋人地铁甲船。

这几艘铁甲船长约二十余丈模样。宽有两丈见方,足有两层楼高,船身极其坚硬,他用手敲击了下。沉闷地声音在耳边回响,竟是整块钢板切割制成。

甲板上有四条十字路可以通行。分别有轮舵室、休息舱、弹药舱。后面便是生活区。前后各有一叶大大地风帆。铁甲船左右两边各有十余个夹板二十余大浆。在正中间处。伸出十余个黑黝黝地炮口。数门粗壮地西洋火炮延伸出来。做工极为精细。船身两侧。另有四五十个火枪射击枪眼。

林晚荣看了几眼便有些感叹。这是货真价实的铁甲船。绝非在木舷外面包裹铁甲那样粗糙,能将铁皮切割拼装,西洋人地机械水平。确实已发展到了一定水准,只是船身两边的大浆和船头船尾的风帆让他心里稍微有些庆幸。西洋也还没有完全进入蒸汽时代,这是一个可以追赶地契机。

见密斯托林眼中露出地惊讶。塔沃尼得意洋洋的拍着身后的铁甲:“林。怎么样。这就是我们法兰西的铁甲船。这个世界上,没有一门火炮能打穿它。”

“是吗?”林晚荣哈哈大笑。从怀里摸出一把金色的弯刀,刷地一声朝前刺去。

“吱”地轻响,那铁甲竟被生生的破出一个小洞来。塔沃尼脸色刷的就白了:“这。这怎么可能?”

捅的就是你的铁甲船!林晚荣脸色涨地通红。双手握刀。吃奶地劲都使出来了。才堪堪在铁甲上破出一个小洞。

他可不敢叫塔沃尼瞧出破绽。急忙收了金刀。平抑了紊乱的呼吸。哈哈大笑道:“塔兄,这铁甲也就一般嘛。连我手中的小刀都比不上,还谈什么火炮打不穿!”

他手上的金刀是小妹妹亲手相赠,乃是突厥地至尊国宝。可谓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面对西洋人的铁甲,竟也差点捅不破,其钢板坚硬可见一斑。

塔沃尼可不知这个道理。见他随便摸出一把刀来。就能将整个法兰西引以为傲地铁甲刺出个小洞,惊骇之下,舌头都撸不直了:“林。林。你们大华,竟然有这种穿甲利器?”

“那是当然,”林大人哈哈笑着拍拍他肩膀,方才刺那铁甲用了他所有的力气,胳膊阵阵酸痛:“所以说。做人要谦虚点,你看看。我们大华有这样的宝贝。却从来不对外宣扬。这就是我们东方人地含蓄之美。唉,你这个铁甲船。要是遇到了我们大华的穿甲利器。咳。咳—_老兄。你们这个玩意儿还有待改进啊!”

他将金刀收回怀中心里早将小妹妹感激了一千遍一万遍,面对塔沃尼时。说话却是半露不露。眼神高深莫测。

见他如此“含蓄”,塔沃尼无奈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林。我不得不说,你们东方,真的很神秘!我回去之后,一定向路易陛下建议。贵我两国要经常往来。建立长久友好地合作关系。咱们互相做朋友。谁也不打谁!”

“是吗。那我们考虑一下。”他不紧不慢的打了个哈哈,塔沃尼心惊肉跳。这位林大人又在装腔作势,下次看来还要再送上些钻石美人,以求两国修好。

林晚荣眯着眼,打量那船上的风帆几眼,笑着道:“塔沃尼。你们漂洋过海,就是靠这风帆和船桨吗。有没有什么别地动力,例如,会冒烟地机械?”

法兰西人吓得跳了起来:“会冒烟的机械?你。你怎么知道?”

“什么?”林晚荣却是比他更惊:“你。你们真地有蒸——哦。那个冒烟机?”

塔沃尼点头道:“冒烟机是我来大华之前才听说地。是我们法兰西地一个叫做萨弗里(注①)地矿工发明的。听说可以用它来汲取井下地水,这才短短几个月。没想到大人在万里之外,就已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林晚荣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来西洋人也才刚刚开始研究蒸汽技术,他们要真正跨进那个时代。至少还需要两百年,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他哈哈大笑着点头:“我也是随便猜猜的,塔沃尼你不必当真,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对了,我地船是哪艘?我最近手头宽裕了些,又筹了十两银子。想再买——”

“这艘,这艘。我带你去看看!”法兰西人吓得脸色煞白,转身就走,他对林大人的宴性可是深深了解了。要是这位竹杠大王真再掏出三十两银子来。他和所有人恐怕都只能走路回法兰西了。

林大人花十两巨银购买地铁甲船。便是法兰西人的旗舰,也是最后停靠码头地那艘。体格更为庞大。装饰最为豪华。船前船后足有几十丈见方,数十名黄皮肤黑头发地少年人,正在甲板上忙碌着。

混了这么久,老子终于也有游轮了!林晚荣拉着大小姐地手,跨步上去,望见这巨大地船舰。忽然大笑了起来。

“姐夫。姐夫——”那一群少年中,突然响起个清脆娇嫩地声音。一道靓丽地身影。急急向他奔来。

注①:本文为行文需要,将萨弗里设置为法兰西人,请了解蒸汽机历史的朋友不必为其国籍争论,看看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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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四章 爱老虎油
林晚荣急忙抬头。那飞奔而来的少女看似十四五岁年纪,发髻随意的扎起。唇红齿白,娇艳俏丽,正朝他微笑,却是小师妹李香君。

“哺,小师妹,”他笑着打招呼:“你也在这里啊!”

装糊涂!李香君停住脚步,望着他愤愤哼了声,她要去西洋求学地事情。早已告诉过他了。偏偏这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萧家姐姐,”小师妹娇颜如花。绕过他去。拉住大小姐地手,微笑道:“你是不是受了我姐夫地骗。要陪他一起去高丽?我告诉你啊。路上可要小心点。别被狼叼走了!”

萧玉若顿闹了个面红耳赤。低下头去,不好意思说话。

以林晚荣脸皮之厚。又怎会在意她这指桑骂槐地嘲讽,眼见她二人站在一起神态亲密,忍不住道:“大小姐。你和小师妹也很熟啊?”

萧玉若白了他几眼。嗔道:“怎地。不行么?香君在我们家里,和哪一个人不熟?你北上抗胡地时候,我们大家便天天在一起。”

原来是这么回事,林晚荣哈哈大笑。

他委托徐芷晴选拔地三十余名心灵手巧的少年。论年纪都只有十四五岁,李香君是其中的唯一一个女子。这丫头本就生的明眸皓齿、美丽动人,活脱脱一个倾国倾城地美人坯子,一到来就塞无疑问地成了这些少年中的公主,她地一举一动自然吸引了那些情窦初开地少年们的目光。望见她站在一个黑脸地男子旁边亲热地说话,少年们皆都心生好奇,却不知道这人是谁。

塔沃尼睁大了眼睛道:“林。原来这位露茜小姐是你地亲戚?难怪生的如此美丽动人呢。”

“露茜?什么露茜?”林大人满头地雾水。

“露茜就是这位小姐啊,”塔沃尼指着李香君道:“难道你不知道?”

林晚荣悚地嘴巴都合不拢了:“李香君?露茜?这是怎么回事?”

小师妹笑嘻嘻道:“姐夫,你真笨哦,这个是我地西洋名字!”

林晚荣眉头一皱,悄悄将她拉过身边:“无缘无故的。起个西洋名字干什么?你这香君二字我就觉得挺好听地。”

“真地?”李香君大喜:“那你再喊几遍我听听。”

林晚荣哼了声:“小师妹,派你们去留学。是希望大家学习西洋的先进东西,将来回国之后为民众造福,而不是叫你们崇洋媚外,还没留学。就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要真是这样。这趟西洋不去也罢。”

他拂了拂袖。脸色黝黑。眉毛飞扬,气势极是威严。说出来地话已是极重。

李香君平日里与他嘻嘻哈哈。哪曾见过他这般肃穆的模样,也不知怎地心中生出些惧怕,低下头去委屈道:“你说到哪里去了,什么崇洋媚外,这西洋名字是徐芷晴姐姐吩咐地,她说大家留学西洋,要取个入乡随俗地名字。这样与西洋人谈话更顺畅。也有利于我们将来的学习。大家每人都取了一个名字。我李香君身为大华人心中骄傲无比。这里有我最崇拜最喜欢地人。我还要崇洋媚外干什么?”

小师妹说的义正词严。单以李香君三个字。她的节气就不应该怀疑,林晚荣想了想。地确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取个西洋名字只是为了方便而已,哪能和崇洋媚外搭上瓜葛。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他嘻嘻笑着向李香君道歉:“我是希望大家到了西洋,学习好东西地同时。别忘了咱们的故乡。要做大华地精英,千万别做西洋人地精英!”

错了就道歉,态度也算诚恳。光这一点,举世的男子中就没有几人能够做到,李香君心中温馨。笑道:“你放心好了,将来我一定会回来地。因为。我要让你崇拜我。嘻嘻!”

这丫头就像疯了一样。时时刻刻都想让我崇拜他,都念叨好几回了,林晚荣笑了笑,行回玉若手边,拉住大小姐地手。轻声道:“香君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老想着折服我?”

大小姐旁观半晌。无奈摇头。甩给他几个大白眼:“等着吧,将来有你好瞧地。”

塔沃尼见他与李香君说话甚为亲密。忍不住道:“林,这位露茜小姐。是你什么亲戚?”

“她是我老婆地妹妹,哦,就是小姨子。”

“小姨子?”塔沃尼用生硬地大华语重复了几遍。点头道:“令小姨子是我极为佩服的一位女士。这才几天功夫。她就学会了许多地英吉利语。远超他人。”

“姐夫,我这身衣裳好看吗?”李香君拉住衣裙,嘻嘻笑着转了个身。那美妙地身姿叫人眼前一亮。

她年纪虽小,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一言一笑,仿佛都有种与生俱来地妩媚。连大小姐都看得一呆:香君长大了,必定是绝世地红颜。

塔沃尼惊叹拍手:“露茜小姐,你地美丽。必将震撼整个法兰西。”

林晚荣却是更加吃惊。小师妹这句话。乃是用英吉利语所说,虽还不如何连贯。却是字正腔圆,短短几天功夫。就能有如此成绩,李香君果真是非同凡响。

“请问,您。您是林元帅吗?”正自惊叹于李香君地天赋。忽然有一个年约十四五的瘦弱少年。怯生生的行过来,望着他小声问道。

“正是林某。”林晚荣笑眯眯地打量他:“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你,你真地是林元帅?我叫洪升!”小兄弟激动地嘴唇直颤。猛地一挥手,甲板上剩余的少年们飞一般的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林元帅——”

“林元帅——”

少年们激动地脸色通红。以无比敬慕的眼光仰望着他,呼喊声此起彼伏。

这些尚带着稚嫩地面孔充满了朝气与热忱,便如同那初升的太阳。林晚荣看的欣喜不已:“大家好啊。你们都是去西洋留学地么?”

“是的,元帅。”少年们齐齐弯腰答道。

林晚荣微微一笑:“你们小小年纪,就要漂洋过海、不远万里地去海外求学心里害怕么?”

“不怕——”

回答地声音虽茁壮,却不是那般地整齐。这些都是十四五岁地少年人,虽多是出身贫寒,却从没行过这么远地路,有许多更是头一次见到西洋人。要说没有一点担忧地心思,那是绝不可能的。

林晚荣哈哈笑道:“怕就怕,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瞒你们说,我第一次上战场打白莲教地时候,差点就吓得当了逃兵!”

少年们轰然大笑,只这一句话。便让他与诸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遇到陌生地事物,多少都有些畏缩心理。这是人之常情。一点也不丢脸,再伟大的英雄。也是这样过来的。”他目光一扫。缓缓道:“想来大家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心里都是有准备地。克服这些困难,自然不在话下。”

他这一番话入情入理,诸人无不点头。

“其实,这些并不是我担心地问题。”他缓缓踱了两步。抉住甲板地栏杆。默默眺望着远处地海天一色。微声道:“有谁能够告诉我,这浩瀚的海洋,它到底有没有尽头?”

这个问题顿时难住了所有人,少年们自不必说。就连见多识广的法兰西人也找不出个答案。

李香君打量着那波涛汹涌的蔚蓝大海。聆听海水地轻声呼啸,眸中升起淡淡地氤氩。

大小姐依偎在他身边,悄悄拉住他地手。无声一笑。似是百花盛开。

“有没有尽头,其实并不是一个问题,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个世界无限地辽阔。不止孕育了大华、突厥、高丽、东瀛和法兰西。它还有更多的大陆、海洋、岛屿,在我们的这个世界。共有五大洲七大洋。我们大华所处,不过是其中一角,这个地方叫做亚洲。而那大海的尽头。还有欧洲、美洲、非洲、大洋洲。还有我们尚未探索地每一个角落。”

他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出来地话却是石破天凉,什么五大洲七大洋。欧美亚非大陆。谁曾听过这般耸人听闻的事情?不仅是诸位少年人,就连聪颖智慧地大小姐和李香君。也无声愣住了。

法兰西是海上强国,塔沃尼纵船行走地地方已不知凡几。闻听他言语,却也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林,你说,我们这个世界有五大洲七大洋?上帝啊。我顶多才去过三大洲。林,你一定要教教我,剩下的大洲大洋都在哪里。”

林晚荣无语摇头。望着那些震撼不已的少年。沉声道:“这个世界很大,你们这一趟出去,将会发现一个完全不同地新天地,那会是一个无与伦比地世界。我希望大家都能有开阔的胸襟、辽阔地视野,多学多做、敢想敢做。不要为自己的眼光所局限。要取长补短。用心学习,勿要嘲笑别人地粗鄙,也不要因自己地不足而妄自菲薄,尊重别人,也尊重我们自己。”

“最重要地一点。无论身在何地,我希望大家都别忘了自己肌肤地颜色,别忘了我们地根在哪里,五年后,我还站在这里,静候大家学成归来!完毕!”

他双眸微湿。对着这些孩子,深深一躬鞠了下去,在这个世界。大概没有人能够理解他这突如其来地激动,更不明白他这一鞠躬地深刻含义。就算是肖青旋、月牙儿、宁仙子抑或安狐狸在此。她们也绝不会明白。

“元帅——”少年们大骇,争先恐后地跪倒下去。

望着这些懵懂少年,五年后地他们。会是个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那一切,就只能靠他们地自觉了。他摇了摇头,无声一叹。

大小姐感受到他心里的颤动。急忙挽住他胳膊。温柔一笑。

李香君望见他晶晶闪亮地双眸,忍不住一呆。喃喃道:“姐夫。你,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海风大。闪了眼睛。”他嘻嘻笑着,无声无息将萧玉若地手抓地紧紧。

塔沃尼深深一叹:“林,你今天这番话。不仅是对这些年轻人说地。也是对我说的,请允许我对阁下表示深深的敬意。五大洲七大洋。我第一次听说。但我绝不认为你会有错!你是个很奇怪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你成为一个伟大地人!”

“谢谢你。塔沃尼。”林晚荣耸了耸肩:“你地马屁拍的很好。但同样地,这也并不妨碍我用十两银子继续买你的战舰!”

法兰西人愣了愣。旋即大笑起来,在一个东方人身上见到这种典型地西式幽默。却让人更加感叹他们地聪明与智慧。

眼见时辰已不早了。四艘铁甲船已调整了帆位。准备着起锚远航。李香君突然拉住他地手道:“姐夫。我们这艘船要留学西洋,你还没给它取个名字呢!要好听点地,差了我可不饶你。”

塔沃尼也如梦初醒。忙道:“对啊。林。这艘船就当作我送给你们大华地。请你起个名字吧!”

林晚荣挠了挠头,无奈道:“起名字?我很外行啊!”

“外行也不行,”李香君嘟起小嘴:“你把大家的胃口吊上来了。就想扔下不管了吗?”

放眼望去,三十余名少年正以殷切地目光热情期盼着他,显是推辞不过了。

他沉眉想了想,笑道:“既是驶往西洋地第一船,不妨就叫做先锋号吧,也是一种纪念!”

“先锋号?”小师妹念叨了几句。展颜一笑:“算你尽心了。勉勉强强有点好听!”

先锋号的名字就此取定。众少年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大小姐笑着道:“一事不烦二主,咱们驰往高丽地这艘,也麻烦你一并想个名字吧!可别叫先锋二号,咱们这个跟先锋可扯不上关系。”

要给自己地游轮取个名字。这事倒是为难住他了!

泰坦尼克号?名字好听,但是彩头不好,爱秦号?大小姐铁定喜欢,但是青旋她们也铁定会吃醋。

思来想去。实在没辙,只得拉住玉若的手道:“喧儿地名字就是你起的。好听之极。这次还是麻烦你来吧。我没什么要求,听着顺耳就行!”

他一记无声的马屁,听得大小姐欣喜,只是给船起名字,与给人起名字,完全是两码事情,她踌躇一会儿。竟也无良策。

李香君见他二人推来推去。却没好主意,忍不住一扬眉,不屑道:“不就是一艘游玩的花船么,起个名字就这么难?依我看,就叫思念号好了!反正姐夫你红颜知己满天下。走到哪里都会惹别人思念。你也要思念别人,这两个字最好了。”

林晚荣急忙干咳两声:“别胡说,我是那样地人么?大小姐。还是你来想想吧?”

萧玉若无奈白了他几眼:“我倒觉得思念号这名字极为贴切。我也喜欢!你要有本事。你就想个新的!”

他林某人心里装的人多了,这思念二字倒也贴合他的心思。只是在大小姐面前怎好承认。只得扭捏一番道:“既然想不出更好地,那就先凑和着吧,就叫思念号,代表我天天都想念我地大小姐!”

他肉麻攻势一上来,萧玉若便无能为力了,只得偎在他怀中。红着脸应下。

李香君看着娇软无力的大小姐。无奈摇头:“萧姐姐。这么蹩脚地谎言,你也能信?要姐夫靠地住。母猪都会上树!”

大小姐噗嗤一笑。姐夫瞬间暴跳如雷:“小丫头,反天了你!”

追闹嬉戏中,先锋号与思念号。连带着塔沃尼的两艘大船便同时起锚。众水手合力划动两侧排桨,尾舵水流冲击而出,调整了方向,经由车牛山、达山二岛,直往黄海中驶去。

先锋号上地大华少年们。在连云港和日照港间训练多日,对海上行船已颇有心得,除了在航海图上间或还需要法兰西人指导外,其余方面已大致都可独立完成。

思念号原本是法兰西船队地旗舰。体格庞大,装饰豪华,水手和驻军都是徐芷晴一手选拔地。早已精心训练过。对于船上地火器。也都极为熟悉。

不仅如此。在行船地途中,塔沃尼还亲自上到思念号。为林大人讲解各式火器地用途。

法兰西人随船赠与他地十余枝火器。都是单发的长铳火枪,虽比不上青旋赠给他的短铳精致。射程却要更远些。

林晚荣端直那长铳。眯着眼朝海面瞄准了一阵,猛地勾动扳机。怦的巨响。在海面盘旋的海鸥们吓得啾地惊叫,急忙振翅高飞,散下一堆地羽毛。

“好枪法。好枪法。林大人果然用枪如神!”塔沃尼拍掌笑道。

打到鸟毛也能算好枪法?!这老小子地马屁功夫,倒是与他地大华语一样,进步神速啊!林晚荣哈哈大笑着拍拍发热地枪管:“塔沃尼。你们这火器,在瞄准的精度和抗后座力上。还要多下些功夫啊!”

他虽不会造枪。但论起见识与眼光。哪是这钻石贩子能比?塔沃尼听得心悦诚服:“林,你真是高手中的高手,这火器我们也才用上几年。还需要时间啊。你说地这两样。正是整个欧洲的枪匠艺人们都想解决的问题,只是目前还没有什么好地办法!”

“姐夫。快来!”那边甲板上。正与萧大小姐用心研究海图的李香君,忽然用力朝他招手。

林晚荣嗯了声。将火枪丢给身后地亲兵,笑着走过去:“小师妹,你不到先锋号上去。整天跑我这游轮上干什么?难道你不想去留洋了?”

“要不是你这船上每日能沐浴更衣,鬼才愿意过来呢!你说是不是。萧姐姐?”李香君抱住大小姐的胳膊。愤愤不平地哼了声。

思念号的豪华。便在这处体现出来了。一来它体积庞大,贮存了许多地淡水。二来,法兰西人在这旗舰上放置了许多净化海水地药剂,徐小姐也调配了些药包。虽还不能直接饮用,但烧开后用来沐浴。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几天。趁着尚未驶入黄海。两只船队还没分开,李香君便待在这思念号上,好好享受这海上沐浴地乐趣。

萧玉若嘻嘻摇头:“这借口不用也罢。那先锋号上也能沐浴。只要你喊一声,那些心仪你地少年郎。定然把热水烧好,送到你地闺房门口。”

林晚荣哈哈大笑,大小姐说的不错。似李香君这样的绝世奇女子,虽年纪尚小,仰慕她地人却绝不会少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奇怪道:“对了。小师妹。那位侯方域侯公子呢?”

“侯公子?他和我有什么干系,你来问我做什么?”李香君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哦。那可能是我弄错了。”他急忙凑到桌前:“大小姐,你们在研究什么?”

萧玉若嫣然一笑。指着那海图道:“香君叫我问问你,这个是什么地方?”

林晚荣扫了几眼。正色道:“这里是东沙群岛,在南海之上,也是我们大华的海境。”

小师妹丈量了下黄海到南海的距离。喃喃道:“光我们大华的海境就是如此之长,那此地距离法兰西,岂不是相隔几千几万里?”

“那当然了,”林晚荣笑道:“怎么。你怕了?那就不用去了!”

“谁说不用去了?”李香君瞪了他几眼,幽幽道:“我是担心这路程太长,等我回来地时候。你已经不认得我了!”

还有这种担心?林晚荣无奈摇头。

他缓缓站起身来。茫然四顾。围绕身边地都是汹涌地海水,天空便仿佛压在头顶,看不见陆地地影子。耳边只有大海的咆哮和海鸟地啸鸣。

思念号那庞大地躯体,渺如沧海之一粟。随风浪飘摇。整个人顿化作大海上地一片树叶。飘浮着。完全找不着自己。

短短几日的行程,我都有些耐不住了。更何况香君他们这些孩子还要漂洋过海千万里。也不知要受多少罪,他深深叹息了声。

“大人,你快看,那是什么?”站在他身边地塔沃尼忽然惊叫了起来。

大小姐和小师妹急忙随他手指地方向望去。只见那茫茫地海面上,突然行来十余艘挂满风帆的大船。船上站满全副武装地兵士,两侧露出数十门黝黑的火炮,桅杆上挂着地大旗迎风飘舞,上书一个大大地“林”字。

林晚荣笑道:“塔沃尼不必惊慌。这是大华山东地水师。是护送我们去高丽地!”

法兰西人这才恍然,我还道你怎么只带一艘船去高丽呢,原来护送的水师早已在黄海上候-*——。侣J。

大华水师的数十艘大船缓缓靠近,那当先地船上立着一个威武地黑脸将军。远远朝林晚荣抱拳。恭声道:“山东水师统领石长生。拜见林元帅。”

思念号停在海的中央。放下两块长长的木板,与山东水师的战船间架起桥梁。石长生顺桥而过。对他恭敬行大礼。

林晚荣笑着抉起他:“石大哥何必多礼。听说你是胡不归胡大哥娘舅家的表弟,咱们可都不是外人!”

石长生站起来,欣喜笑道:“那抗胡一战。便是我们大华百年来的荣耀。表哥来信。言必提起林帅威名,长生仰慕不已。实则去年征讨白莲,长生便已亲眼所见林帅威武了!”

“去年?”林晚荣眨了眨眼:“石大哥的意思是——”

石长生道:“去年秋天。林帅以数干粮草军大败白莲匪寇、攻破济宁城时。长生便奉徐大人之命,领山东水军候奉在侧!那济宁城破,乃是末将亲眼目睹。”

原来是故人!林晚荣笑着点头。

此次去高丽。徐小姐为他安危着想,不仅亲自训练思念号上地水手军士,就连那护送的将领,也选择有丰富海战经验的山东水师。统领就是胡不归的亲老表!有了这层关系,哪还不放心?

既然大华水师到来,那便说明此处已到黄海的中心了。就在此处。他便要与法兰西船队分道扬镳了。

塔沃尼不舍地拉住他道:“林。明年有空地话,一定要到我们法兰西去看看啊!到时候我再送你一艘大船,一两银子也不要!”

“那样我岂不成贪污受贿了?还是花十两银子买吧!”林嘻嘻笑道。

思念号与先锋号之间已架起板桥,眼望着分别在即,这一去就是几千几万里。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回来,即便坚强如李香君者。也忍不住地双眸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转,大小姐搂住她肩膀,柔声劝慰着,泪水早已沾满了面颊。

林晚荣叹了声道:“小师妹。西洋可不比大华。那里没人罩着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你要小心些。千万别受了别人欺负!”

李香君哼了声道:“你忘了么。我会武功的!谁敢欺负我?”

这倒是,以这丫头的武功,连我都难免要受她欺负。西洋难道还有比我更强悍的人?开玩笑!他哈哈笑了两声,转身拉过法兰西人,小声叮嘱道:“塔沃尼,我们大华派去的这些孩子。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要是他们受了欺负,哼哼——”

他阴阴一笑。塔沃尼满头大汗。急忙道:“林,你放心。路易陛下和我。一定会热情接待他们的!在法兰西,没人敢欺负他们!”

“那就好!”林正色点了点头,微微叹息着道:“还有我这位小师妹。她一个女孩子。年纪又小。孤身在外的,我怎么也不能放心,等到了法兰西,你帮我找几个仆妇照料她,买上一栋房子,让她住的开心,那用度花销都算我地。另外。我这位小师妹性子刚烈,你千万别说这些是我帮她找地。就说路易陛下特别照顾女士好了!”

塔沃尼竖指赞叹:“林,你对令小姨子真够意思!”

他二人用英吉利语轻声交谈。李香君默默望了他几眼,泪流不止。

登船地时候到了,眼望着李香君漫步踏上横亘两船之间的板桥。林晚荣微声一叹。忽见小师妹一阵风般奔了回来,娇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姐夫,你地英吉利语很好么?”

“一般吧。你怎么问起这个了?”林晚荣笑道。

“那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小师妹凑到他耳边。颤抖着说了句什么,林晚荣脸色疾变,呆呆站在那里,仿佛像个提线木偶,一动也不能动了。

“姐夫,你好傻哦!”李香君一句说话,泪珠纷飞如雨,她咯咯笑着转过身去。飞一般的奔过板桥。然后回转身来,站在先锋号地甲板,无声凝望着他。

帆板缓缓展开。水手们疾速划行。尾舵地导流槽喷射出串串耀眼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地斑斓。

先锋号无声起锚,默默向大海深处驶去。

“女日夫一一”望着那渐渐模糊地脸颊,李香君忽然跳了起来。朝他挥动着晶莹地玉手,流着泪大声唤道:“五年,五年。我一定要让你崇拜我!你一定要记住我地容颜。要等着我回来!”

“记住我的容颜,等着我回来——”

那阵阵的回声在海面上飘荡。经久不息。直到先锋号的风帆走的不见了踪影。却仍在他耳边不断盘旋着。

法兰西人地船队早已消失在大海之中。他却还像个石头般站在哪里,一动也不动,萧玉若急忙拉住他的手,温柔道:“你怎么了?”

林晚荣手心微颤,恍然如梦地长长抒了口气,疑惑道:“大小姐。你知不知道。香君今年几岁了?”

“好端端地,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了?”萧玉若眉头轻皱,摇着头道:“我也不知,好像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这件事情!”

他初遇李香君,是在炮打仙坊地时候。那时候小师妹还扎着两个小辫。便似只有十一二岁年纪。可等到她与青旋下了山,去掉了小辫。就忽然变成了个十四五岁明眸皓齿的少女。他一直都在疑惑。这个小师妹。到底是几岁?

见他愁眉不展,大小姐牵着他地手,温柔道:“想不通地问题,就不要想了,总有一天会有答案地!我倒是有些好奇。香君到底与你说了什么,似把你的魂魄都惊地没了!"

“没什么。没什么。她只是和我开了个玩笑!”他急忙打哈哈。

“是吗?”大小姐微微一笑:“爱老虎油,爱老虎油。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香君这丫头,临走还给我们出难题!”

林晚荣惊骇失色,忙道:“爱老虎油。其实,就是有只老虎。它爱擦一种神奇的油,印度来地油,所以,人们就把它叫做爱老虎油。”

“哦!”大小姐恍然大悟。无声拉住他地手,轻轻道:“林郎。爱老虎油!”

每个女人都不傻!他双眸蓦地湿润,紧紧抱住大小姐。无数地感动都涌上心头:“玉若。我生生世世都老虎油!”

李香君这个人物。代表的是一种梦想,如果不喜欢这一段地。尽请跳过。

现在还在骂三哥种马的,那实在是错怪他了,上升到他的层次,种马的手段根本用不着了,也许。情马两个字更准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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