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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绝代·玉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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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3 05:06 | 显示全部楼层
??洪水过后,韩岭村内外遍地狼籍,庄稼被冲走了,房屋倒塌了,就连本就清澈的河塘,溷浊得散发出难闻的腥味。
??
??引线姐弟俩抬着龚父回家了。
??
??道路上泥泞不堪,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龚父一路叹气。
??
??“房子就是没倒,这水里一泡,也是不能住人了。看周围邻居都是投亲靠友的,咱上哪投靠去?什么都没了,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
??龚母一脸焦灼地朝家的方向眺望:“不知道针儿怎样了?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这做娘的这辈子对不住她了。”说着,又眼泪汪汪。
??
??“好了,尽听你每日哭哭啼啼的,没看见咱家还在吗?”龚父不耐烦地指了指龚家隐约闪现的墙面,“咱四口人在外头忍冻挨饿,她一个人在家快活着呢。”
??
??“爹,你自己下来拄木拐子走吧,我手疼,抬了半天受不了。”引线嘟着嘴,也是一身狼狈。
??
??“好好,爹下来。”龚父闻言,慌忙下了门板,心疼道,“看看手伤着了没有?你这手是贵人的手,爹真是糊涂了。”
??
??“什么贵人?没看见咱们要挨饿吗,快想点实际的吧,真是痴人说梦话。”引线情绪大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
??“能有什么法子?洛儿等会去地里挖点土豆,一家人先捱过这一顿再说。”龚父也是满脸茫然。
??
??沿着台阶走,四个人站在老樟树下,迷惑地望着自己的家。
??
??倒塌的院墙已经齐整整地砌好了,看上去牢固而厚实。犹豫着走到院门口,几名公人模样的人正把清扫完的碎石土块搬出去,木匠泥匠忙碌着,刨花声、敲钉声不绝。穿针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他们,本就恬静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
??“爹、娘,想着你们应该回家了,我刚烧了饭菜。”
??
??“针儿……你没事就好。”龚母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
??庆洛叫了声大姐,穿针柔和的目光落在引线的脸上。
??
??“针儿,这些人可是你请来的?”龚父朝着穿针亲昵的叫,脸上笑开了菊花。
??
??穿针替大家摆好了碗筷,平静地告诉道:“明日我回晋王府,家里……会好的。”
??
??龚父嘿嘿直笑:“我一看这架势,就猜着晋王爷见过你了。这次跟上回不同,该有名分了吧?”
??
??穿针并没应答,侧眼看了看身边一直沉默的引线,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引线的饭碗里。
??
??引线只顾埋头吃着,穿针吁了口气,将手轻轻地抚住了她的头发,近似耳语:“线儿,别恨姐,姐会来看你的。”
??
??一滴晶亮的泪水从引线的眼中溢出,落进了饭碗里。
??
??并州城内并没有受这次大水的影响,依旧车水马龙,甚至比往常热闹几分。守城的把关紧了,时常还有侍卫模样的人影绰动,城里官宦人家都得到消息,晋王肖彦来了。
??
??穿针在南宫府外下了马车,抬眼望了望金光闪闪的匾额,径直往府门走,见守门的是张陌生的脸,一时犹豫着止了步。
??
??守门的看见了她,懒洋洋地打量她一番:“你找谁?”
??
??穿针含笑道:“小女子想见南宫老夫人,有几句话说。”
??
??“老夫人?”那人锁住眉头,“哪来的老夫人?你找错地方了。”
??
??穿针猜着守门的估计是新来的,正要耐心说话,那人已经不耐烦了,挥手赶着她走:“一个姑娘家的,上这里干什么?走开点!”
??
??穿针应了一声,回身就慢慢的走,一直走到通往大街的巷口。
??
??“珉姬姑娘。”
??
??她回头,南宫青色的身影。
??
??南宫一直踱到她的面前,脸呈肃意,声音一如平日的淡漠:“守门的刚换,不懂如何说话。你找老夫人干什么?你的针线活不是完了吗?”
??
??穿针施了礼,眉宇间毫无不快的神色,依旧平和的说话:“奴婢想过来谢谢老夫人,跟她告个别。”
??
??南宫一愣,如冰的眸光有了丝讶意:“晋王在并州,你可是要回晋王府?”
??
??“是。”
??
??南宫轻轻颌首,说话客气起来:“老夫人昨日回娘家了,过段日子才能回来,本官到时会告诉她的。”他说了个地方,穿针想来那是极遥远的,便再次施礼,转身而去。
??
??暖洋洋的阳光斜映在她的身上,她莲步款款,步步间似乎把满地的清辉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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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3 05:06 | 显示全部楼层
?肖彦会亲自来龚家接穿针,谁都意想不到,连穿针也感到了异样。
??
??龚家经过一番修缮,已是面目一新。而在龚父看来,今日的龚家前所未有的寒酸,全家人连发饰衣衫还没来得及整理,在州官的吆喝声下,肖彦慢条斯理地进了龚家院子。
??
??全家人排排地跪在院子里,匍匐叩首,龚父颤抖着声音:“草民龚老二向王爷请安,恭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
??“起来吧。”
??
??引线闻言抬起了头。
??
??一身闲装的肖彦英姿挺拔,如绸的发带飘动下双眸炯炯,因为逆了光,精雕细琢的五官上染了一层淡淡的蜜,神情自然而然地显现出一种骄矜与冷傲。
??
??此时,他走到穿针面前,难得露出一丝温和的笑,一手轻拍了她的手背:“今日安排好了去府里,别带多少东西,你去收拾完就走。”
??
??穿针称诺,一回身,旁边的引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
??她上了楼,进自己房间解下了腰间的围布,她听见引线的房门开了,于是,漏了门帘的一角看过去。
??
??出房门的引线换上了一套镶花边粉红云幅单裙,头上簪一枝粉色馨花,明眸下竟含了秋水,潋滟出慑人的柔情。她就像一朵粉红色的云霞顺风而过,艳艳地朝着楼下飘去。
??
??院子外面的侍卫几步一哨,本是散漫的空气里透了点凝重,院子中间高大的人影兀自挺立着,眼光落在围墙外面的老樟树上,几只麻雀正唧唧喳喳地闹着。金色的阳光撒进院内,铺到他的侧面上,只有那么一点点,却是俊逸百般。
??
??肖彦似乎察觉到背后的目光,回眸过来,一挑剑眉:“谁?”
??
??引线忙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轻巧地一福,甜甜地答话:“民女引线见过王爷。”
??
??“引线?穿针引线……”肖彦凝眸看她,忽然展开有趣的笑颜,“是姐妹俩,这名字让人过耳不忘。”
??
??“我娘是绣娘,乡野人家没什么好名字,让王爷取笑了。”引线眼波含水,半羞半怯的。
??
??“并州出美女啊。”肖彦似是感慨,“要不是这场大水,这里定是青山秀水,养人,怪不得你家姐姐闹着要回家。”
??
??“可姐姐这次主动想回去呢。”引线斜斜地瞥他,“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
??肖彦对引线的话语有了兴趣:“她看起来一直很平淡的,有什么刺激?”
??
??“我姐貌似平淡,可是很会装心事的,她……”引线婉转地说,想给肖彦一个温婉可人的印象,蓦然的却见穿针已经下了楼,连忙闭了嘴。
??
??肖彦也侧过身来,穿针一身素雅端然而立,手里提着个小包袱,微微蹙起的眉心,含了略略的薄淡。
??
??引线心虚,面颊晕得如同唇上的红,眼珠飞快一转,笑着说道:“我们家穷成这样,以后可全靠姐姐了。”
??
??肖彦倒满不在乎地走到穿针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包袱,掂了掂,说不出的讥讽:“真是个不平凡的姐姐,在家一定受了不少刺激吧?还一门心思替家人着想,连本王也为之动容啊。”说着将提包袱的手一伸,早有侍卫恭身过来接了。
??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老樟树下一片肃静,抑或整条泥石路一片肃静。
??
??穿针回头,龚父、龚母、庆洛,还有引线,他们都跪在门口恭送。引线身上的粉红是那么的灼眼,她正抬眼望着她,眼光清浅而寒薄,嘴角含着一丝冷的笑。
??
??她想起第一次去王府时,引线在楼上还依依地叫着她。
??
??这次却是不同了,引线愈来愈让她琢磨不透,上次的事真的伤害了她吧。或许她一离去,引线会好好地回忆她们之间美好的时光,家里日子好过了,她般般入画的脸上会重新绽放笑靥的。
??
??肖彦在台阶处止了步,回过头来看穿针。
??
??她,依旧是他在王府芙蓉洲畔见到的模样,淡淡妆容,淡淡风姿,裙下是那双盈盈款款的小脚。
??
??那一刻,他的心恍惚了一下。
??
??他等着她过来,望着阳光下的她,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
??“王爷!”这不是肖彦第一次抱她了,穿针依然心颤动。
??
??肖彦扬唇一笑:“本王要让你村里的人都看看,你是本王的妃子,这回,他们没什么话说了吧?”
??
??他大笑起来,抱着她迈下台阶,暖风漫卷,将他们的衣袂束带吹成了飞天。
??
??道路两旁杨柳青青,满天空花粉飘香。穿针掀了车帘再次眺望韩岭村,耳听着前面肖彦座骑嗒嗒声,车轮碾过泥石路,划开两道触目的痕迹。
??
??她深深地呼吸,仿佛看见一痕紫色的倩影闪过天空,她微微地抿嘴笑了笑。
??
??冷霜儿,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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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3 05:06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府近了。
??
??穿针下了轿,第一次站在府门前,抬头仰望气势轩昂的牌楼。
??
??府门有三个门洞,上覆琉璃瓦镶嵌,大门两侧的垛墙上,饰有“二龙戏珠”和“福”字图案,四脊深翘,气派恢弘。而天的尽头,火红如霞的太阳正在落下,映得整个王府都染了一层橘红。
??
??前面的肖彦早披着霞光进去了,两边守门的侍卫黑压压跪了一地。按规矩,穿针从一侧门洞进,过影壁,便向左首游廊走过去。见一边是透空的花墙,里面有院子藏着,檐角起翘,参差错落。一边是坐盘槛白玉栏杆,外面一带清泉,潺潺作响。
??
??府里的嫔妃们早闻得消息,率了一群宫人丫鬟在重华堂外恭立等候,但见周围衣香鬓影,合着堂外各色名花开得华丽,花容娇艳,仿若春色。
??
??一阵跪拜后,肖彦一指后面的穿针:“你进来。”说完,兀自跨堂而入。
??
??穿针进去,里面雕梁画栋,异彩流光,明堂之上挂一幅祖先补绣像,用颜色不一的锦缎绸子补绣而成,金丝楠木佛龛周围烟香缭绕。在执事宫人的唱礼声中,穿针屏息跪地,深深俯首叩拜。
??
??金碧华彩之间,一片寂静。穿针站起身,回头看去,肖彦微扬着脸,凝眉肃立,透过漏窗的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
??他深沉的声音在殿梁上回荡:“龚穿针,今日起你就是珉妃,你与她们平起平坐,这就是本王能给你的。”
??
??穿针想,这就是所谓的名分吧?
??
??她的心里似乎在苦笑,从珉姬到珉妃,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了。才几个月吧?真的是短短几个月,命运就如一程逝水,载着她浮沉来回,最终,还是将她留在这深宫大院里。如果老天果真如此安排,她那恍惚缥虚的十八岁,必须为自己找到答案。
??
??明月上来了,月色大好,照得满宴殿都是花影。
??
??宴殿内铺设得花团锦簇,涂金的地砖中央铺一块双龙戏水的薄绒地毯,毯上摆一桌山珍海味的盛席,周围的几椅,全是紫榆水楠的名手雕工。朱鸟衔莲花灯燃着,花瓣层层染开,如座席上几名女人嫣红的脸。
??
??看得出府里难得聚在一起家宴,陈徽妃、雯妃,甚至平日很好动的邢妃,都一时忸怩着没有举筷,她们的眼光都集中在沉默的穿针身上,神色各异。
??
??肖彦自顾吃起来,想是一路风尘饿了,他连吃了两大碗,漱了口,接过旁边内侍递过来的棉巾,抹了抹嘴,就站起来离开了坐席。
??
??“本王去宫里。”他淡淡地说着,席上的女人们都站了起来。他一摆手,才走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着穿针吩咐一句,“你还是先住在荔香院吧,等陈徽妃给你安排。”
??
??穿针和陈徽妃几乎同时称喏,肖彦的身影顷刻消失在殿门外了。
??
??邢妃重重地坐了下来,手夹筷子嗒嗒作响,不友好地发问道:“珉妃,时隔几月,真让人刮目相看呢,你这套本事是天生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
??陈徽妃微皱眉头,朝着邢妃嗔怪道:“你又来了!如今你跟珉妃是姐妹了,咱都是侍侯王爷的,你别像上次那样了。”
??
??“上次要不是眺云阁事情,珉妃不是还好好的在府里吗?”雯妃也说话了。
??
??邢妃一听就更烦躁了,话语更加尖刻:“那她还得好好谢我呢,要不她还是那个珉姬!”
??
??“是啊,真谢邢妃娘娘了。”一声不响的穿针开口了。
??
??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让陈徽妃和雯妃忍不住一笑,邢妃一愣,刹那间哑口无语,只是用一双怒不可遏的眼睛瞪着穿针。
??
??陈徽妃笑道:“你以为人家乡下来的就这么好说话的?我刚刚对你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别再去招惹她,你又憋不住了。”
??
??邢妃见穿针面色淡静,一时难以发火,冷言道:“我倒喜欢府里越热闹越好,看你珉妃到底有多大本事了!”说完霍然起身,甩袖转身退出。
??
??陈徽妃料着邢妃有这举动,客气地安慰穿针:“她就这样,你也是知道的。”
??
??穿针淡然一笑,陈徽妃有些恍惚,听着远处隐隐有钟楼敲击声,一声又一声的,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自席上站起,道:“散了吧,你先去荔香院歇会,说不定王爷夜里还召你呢。”
??
??夜里的青石道上是静谧的,只有抬步辇的宫人的脚步喀嚓声,此时的夜多了一丝清凉,一连串的灯光在树影扶疏间流动。离荔香院越来越近,周遭的风景熟悉起来,穿针抬眼望去,景辛宫上空繁星闪烁,银色的月亮正搁在影影绰绰的树梢间。
??
??荔香院屏门外正恭立着两名垂髻宫女,穿针定睛望去,其中一名宫女正偷眼朝这边看过来,她不由得温和一笑,朝着那宫女亲切地唤了一声:“珠璎。”
??
??“奴婢珠璎、浅画拜见珉妃娘娘。”
??
??穿针有一刹那的怔忡,见珠璎和那叫浅画的仍是垂眸一丝不苟的样子,不禁轻笑起来:“珠璎,你就这样见我?”
??
??珠璎抬起头,眼里带着说不清的欢喜,望向穿针。
??
??穿针的手抚在珠璎的头发上。
??
??卧房里依然旧模样,珠璎整理着床铺,边唤浅画倒茶水进来。穿针见那浅画的宫女比珠璎还小,话不多,却乖巧伶俐的,心里暗自喜欢。
??
??珠璎开心,话语多起来:“娘娘,你今非昔比了,可要抓住机会啊。王爷还未有子嗣,就陈徽妃那里的晴月小公主,这王府不缺的就是女人,恩宠也不过是王爷一时兴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个什么姬,唉……奴婢等着娘娘有出头之日呢。”
??
??穿针轻轻摇头,淡笑道:“人多人少,有什么不同?”
??
??再多的女人,都不是冷霜儿。
??
??“在说什么呢?”帘外传来陈徽妃的声音,穿针迎过去,陈徽妃已经掀帘进来,嘴里唠叨着,“不放心来瞧瞧,看那些丫头收拾好没有,这几日暂时委屈一下了。”
??
??穿针答道:“这里够好了,不用再麻烦娘娘。”
??
??“那怎么行,这也是王爷传话下来的,说到底这里不符合你的身份。”陈徽妃环视四周,客套道,“府里有几处空着,妹妹挑一个,明日姐姐派人收拾去。”
??
??“承蒙王爷恩典,臣妾在这里谢过娘娘了。”穿针面色平静,斯斯文文地说话,“臣妾看景辛宫那边挺好的,不知道娘娘可否愿意?”
??
??陈徽妃闻言,脸上本就挂着的淡淡笑容迅疾地敛去,眸光有了丝凌厉:“不是姐姐愿意不愿意,是要看王爷愿意不愿意了。”
??
??她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这是妹妹的要求,姐姐总要去禀告一声王爷的,是吗?”
??
??穿针朝着陈徽妃款款地福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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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3 05:07 | 显示全部楼层
?待肖彦进荔香院,已是月上柳梢头了。
??
??卧房里只点了一枝红烛,映得房内若明若暗的。穿针手执团扇,倚靠在雕花窗前,夜风漫过院子,吹拂蝉翼青纱窗帘,伴着花草清香。
??
??虫吟唧唧声中,肖彦踩着月色缓步走来。前后几名宫人跟随,有内侍在前面手执琉璃纱灯,引着晋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子里。
??
??肖彦止步。
??
??月光笼纱,穿针投到窗纱上的剪影纤柔秀逸,他默默地凝视着,宫人内侍们见状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
??挽起的发髻吹得有点凌乱,穿针抬手掠了掠,起身走到铜镜前,将发髻上的玉簪卸下,倾斜出如水的青丝。正拾起象牙梳,铜镜里映出肖彦修长的身影。
??
??她起身,缓步走到肖彦的面前。
??
??蒙蒙烛光中,肖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神思竟有些怔忡。
??
??“王爷。”
??
??穿针轻唤了一声,盈盈屈膝叩礼。
??
??肖彦似乎惊醒过来,他的眼有一瞬的黯然,径直走到床榻旁,撩袍坐下了。
??
??“听陈徽妃说,你想住在景辛宫?”
??
??“是。”
??
??“这不行!除了那个地方,别的你都可以选。”他断然回答。
??
??穿针缄默不语,她料着肖彦会拒绝,可真这样回答了,她的心里还是很失望。
??
??他慵懒地靠在床棂旁,斜眼细审着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龚穿针,你多大?”
??
??“臣妾已满十八。”
??
??他似乎滞了一下,眼睛闭上了。半晌,僵硬的脸容才一点一点的舒缓,唇角依然微微抿着。
??
??“那时,她就十八岁……”
??
??他微弱地呢哝了一句,极尽温柔与沉痛的,笑了一笑。
??
??淡淡的月色映出他浓密的眉目,凝蜜的肌肤,微闭着的眼睛拢起一抹幽怨的淡烟。
??
??穿针默默地注视着,脑海里掠过冷霜儿紫色的身影。
??
??良久,肖彦微微睁开了眼,视线上抬,以困倦的眼神凝视着穿针。
??
??“把衣服脱了。”
??
??穿针闻命,开始低头解腰间的丝绦,本就只系一条丝绦的薄衫滑落到了肘肩,露出细腻如白瓷的肌肤。穿针矜持着考虑是否还要往下褪去,肖彦已经走近她的面前,掂起食指轻轻一弹,如稠的细衫整件滑落,洁白的胸脯上,一对桃花开得灼灼。
??
??穿针立时羞怯地垂下了眼帘,显出一弯线条柔和的颈脖,一颗心跳得飞快。
??
??肖彦的脸上,不由自主地迷惘起来,手指如柳絮绵绵划过她的脸颊,落在下颚,轻轻地抬了起来。
??
??穿针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他的气息簌簌扑到她的脸上,最后,一片柔软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唇上。她惊了惊,下意识地微开了口,他的舌尖趁机撬开了她的牙齿,近乎霸道地卷了进来。
??
??他的吻缓慢而贪婪,极尽的缠绵。穿针笨拙地接受着,人轻飘飘地软靠在他的胸前。
??
??肖彦粗大的手掌在她的肌肤上流连,力度又是轻柔的,仿佛一用力就要将她揉碎了。穿针微睁了眼睛,朦胧中,面前的这个人虽是眼睛闭着,满脸都是切切的温柔,他的口中喃喃地念着几个字,很低很软,但“霜儿”这两字分明从他的口中流出,在穿针的心里,变得清晰剧烈。
??
??望着眼前的肖彦,她哀切地想,此刻的他正沉湎在自己与冷霜儿的缱绻之中吧?他为她披起嫁衣,他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和她缠绵中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
??
??眼望着静的夜,心间仍然抽搐得很厉害,她还是抓住他的手,使劲一甩挣开了。
??
??“王爷。”
??
??听见这样略带平静的呼唤,肖彦从迷幻中睁开了眼。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此刻才想起刚才自己做了些什么,他痛苦地皱起眉头,额头上的青筋里血脉似在膨胀奔流着。
??
??穿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王爷,您今日一定很累,回去歇了吧。”
??
??肖彦许久不言语,黑亮幽深的眼里波光汹涌,稀薄的烛光映在其中,变幻迷离。
??
??“把衣服穿好了。”
??
??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仰头看着窗外,月亮静静地贴在暗蓝色的天空上,稀疏的几颗星寂寥地闪烁着。
??
??他缓缓开了口,一字一句的:“龚穿针,你这样会坏了本王的心情,望你下次别犯同样的错误。”
??
??说完,他背着手,毫不留恋地走出了屏风。
??
??穿针这才感觉似乎已耗尽全身力气,颓废地坐在了床榻上。
??
??难道,自己一定要以替身、或以影子的身份来换取逝去的容颜吗?再多婉约再多期待亦是枉然,这个叫肖彦的男人,已将自己的心锁住,只留给她一抹绝然而无情的背影,在梦里与他的冷霜儿相敬如宾。
??
??那又是谁,谁与自己相敬如宾?
??
??曾经,有个人这样对她说过。
??
??“我知道,所以我不强求你什么。可你也别拒绝我这份感情,我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够了。”
??
??她闭上眼,那个渺茫的白色身影,如一柄利刃深深抵进了她的心。那一刻,她的心头微微一酸,有湿润的水雾,迅速地浸上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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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娉婷 始是新承恩泽时(四)文 / 三月暮雪






??第二日陈徽妃又亲自过来问新院子的事,穿针婉转地说:“臣妾真的以为荔香院很好,这样搬来搬去的,太浪费,娘娘请别费心了。”
??
??陈徽妃将这事向肖彦一禀告,肖彦倒满不在乎,淡淡说道:“随便吧。”
??
??自此,穿针依旧住在荔香院里。
??
??肖彦并未时常呆在王府里,很多日子他都去他的军营大帐,跟僚将们同商国策,边训练翼军,以防邻国卷土重来。
??
??有时候他传人捧来一大摞文翰,在自己寝殿里埋头批阅。这时嫔妃们都有机会陪寝,肖彦在这方面也不讲究,想到谁就是谁了。府里就四个侧妃,穿针也去晋王寝殿里陪了他两次,每次她都是安静地坐在稍远的地方,望着墙壁上挂着的文人笔墨出神。
??
??等到肖彦抬头注意她了,更漏声一声接着一声,穿针已经砌好了茶,壶中沉着几撮香茗,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清香袅袅间,白玉水注里的砚墨又磨好了。
??
??肖彦很满意,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淡笑:“你做得很好,以后就这样了。”说着,又挥挥手,“你且回去,下次本王再召你。”
??
??他甚至连看她小脚的心致也没有了,穿针明白,一定是那天晚上的事困扰着他。
??
??她很顺从地应诺,施施然行了礼,婷婷娜娜地走了。
??
??这日下午,南风大作,吹得青纱琐窗外落叶如潮,前后院通是冥冥的。穿针急忙唤珠璎和浅画将各厢房的门窗关了:“都别出去,快下大雨了。”
??
??说话间,忽然一声霹雳,电光开处,雷声轰轰,一阵萧萧瑟瑟的细雨就下了起来。
??
??几个人正在院子里忙碌的奔走着,屏门外传来了敲击声,穿针唤珠璎去开门。
??
??透过纱窗,一个披着天青油袖斗篷的人影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直往穿针的卧房冲。穿针吓了一跳,掀帘子出去,那人已经进了外房。一见穿针,那人一手掀了身上的雨篷,泪痕满面,扑到穿针的身上嘤嘤哭起来。
??
??穿针已经认出那张秀冶而略显消瘦的脸,是雯妃。
??
??她连忙扶着雯妃坐下,让浅画递了棉巾过来。雯妃埋头哭着,单薄的肩胛不时地抽动,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声掩盖住了雯妃的哭声。
??
??穿针猜想雯妃必有说不出的悲酸,看她这般失魂的样子,心中自然而然的也凄楚起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小心地安抚着,任她哭个够。
??
??雷雨慢慢地缓了速度,滚滚雷声时断时续的,雯妃抬起头来,看来心情好受了些,朝着穿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遇上这种天情绪就不好,又没人说话。今日梗得特难受,不知怎的跑到你这边来了。”
??
??穿针宽容地一笑:“这种雨天,到了晚间天色就变好了,明日更好。”
??
??“是啊,明日会好的……”雯妃低喃着,眼里的泪水已经揩净,神色平静下来,“不知怎的,看见你,人就平静了。”
??
??“娘娘是个善良的人,小心身体了。”
??
??“叫我琬玉吧,你一来,好歹可以一起说话。”
??
??“琬玉姐可是感到寂寞?这王府……”
??
??“王府里还是很自在的。”琬玉解释道,“这里比宫里的娘娘们自由多了,出出进进的王爷根本不管。我生来胆小,在王爷眼里,最无用的一个了。”说完,她近似苦涩的笑了笑。
??
??“穿针出自乡野,什么都不懂。”穿针也笑了。
??
??琬玉高兴起来,拉着她言语真切:“我出自官宦人家,闺训又重,反而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咱不提出身,有个伴就好,你可愿意?”
??
??穿针和善地点了点头。琬玉舒心地笑道:“这一哭还真没白哭,认了个妹妹。明日带你去仁裕街逛逛,那里都是皇亲贵族去的,姐姐让你去开开眼界。”
??
??穿针想,京城繁华街景自己没亲身体验过,也该好好走走,引线以前天天念叨着京城里的好东西,这回帮她去挑几个。
??
??于是答应下来,琬玉更是欢天喜地的,又聊了会,方才依依的告辞了。
??
??黄昏时积雨新霁,四周漫漾着清新凉爽的空气。珠璎摆在南窗下的一盆兰花绿叶纷披,扑鼻的芬芳幽幽地散着。
??
??穿针出了垂花门,朝着一带绿荫,冉冉地向着景辛宫的方向走。
??
??肖彦不允许她住到景辛宫去,她的心依然留在那里,趁着这花荫瑟瑟的雨后,她想去那里走走。
??
??此时天空如洗,微风吹送青石路两边的柳树,一缕缕的水丝轻洒在头上、脸上。穿针抬眼感受着那份舒爽的凉意,不经意间,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树林子间若隐若现。
??
??穿针停止了脚步,那人低头走着,想是思忖着什么,脚步略显沉重。
??
??待他渐渐走近,穿针笑着打招呼:“长寿师父。”
??
??长寿惊骇地抬头,脸色也变得苍白,看着穿针一时说不出话来。
??
??穿针轻笑起来,开玩笑道:“瞧长寿师父吓的,是不是几月不见,以为我不再出现了?”
??
??长寿缓过神来,尴尬地一笑,声音低低的:“那是,那是,真意外……”又指着后面解释道,“工房让我过来看看这边的雕刻,赶着做批活。”
??
??穿针看着长寿手里的画卷,就催促他:“不多说了,您快去干活吧。”
??
??应了一声,长寿低头擦身而走。穿针回首见长寿匆忙的背影,摇头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
??眼前小径红稀,雨水把景辛宫外面的草披冲掉了一块,上面有零乱的几片脚印,深深浅浅地通向院门。穿针小心地走着,院门虚掩,穿针推门而入。
??
??雨后的景辛宫是何等的寂静。纷纷扬扬的坠叶飘满香阶,风卷起,细碎的沙沙声频添寒意。各处门窗依然紧闭,想着夜秋睿曾经破门而入——景辛宫里到底有什么?
??
??穿针在院墙下站了良久,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
??荒凉的景辛宫过早地进入了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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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3 05: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日天色果然明媚,琐窗外莺啼燕啭,暖煦的阳光照得满院子都是花影。
??
??辰时已过,穿针让浅画落了青纱帘子,防止外面的热气渗进来,自己挽了云髻,挑个翠色的步摇插上。这时闻得一阵香风,雯妃琬玉从屏风外姗姗走来。
??
??“这红日三竿了,妹妹可是准备好了?”她的装束也是简单,看穿针清雅的打扮,还是摇头道,“实在太素了点,不过咱们这样子走在大街上,倒不会有人注意。”
??
??二人牵手出了院子,琬玉早唤了两乘步辇在外等候。到了府门,两肩蓝呢轿旁,几名乔装的宫人恭身守立着。她们一前一后穿街达巷,往仁裕街而来。
??
??仁裕街与重楼嵯峨的皇宫只隔一箭之地,一条七里长街,两边店铺林立。自从肖彦当上晋王以来,翼国与邻国使轺相接,和睦相处。郡主死后,柬国与翼国断了姻缘,双方并无多少龃龉,又刚兴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对翼国无碍大局,国泰民安,京城里一派繁华太平景象。
??
??街面上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众多,公子跨金鞍骏马,佳人乘翠盖珠骈。南北店中,行货柜色满目,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巷内朱阁翠楼中倚着脂粉娇娃,阵阵曼妙清音,伴着嗷嘈的箫管声。真个是靓妆藻野,好不热闹。
??
??穿针和琬玉联袂而行,沿路观赏下来,穿针见单单脂粉盒就品类繁杂,便请琬玉帮忙,依着引线的喜好挑了几样,看那陆离光怪的色彩,引线必会喜欢。
??
??走至一家药店门口,琬玉指了里面笑道:“我胃不好,发作时饮食不进。这家胃病的偏方颇多,上次我配了点回去,还真见效果。里面的药腥味太浓,妹妹在外稍候,我进去再配点药就出来。”
??
??穿针点头,一个人信步走了两个摊位,忽然感觉天空中有雨丝飘落。
??
??真所谓东边日头西边雨,细碎的阳光下洒起小雨来,人们笑闹着四处躲避,穿针自知跑不了,看前面有座八角亭子,抬袖口遮住了侧面而来的雨线,轻袅袅地走了过去。
??
??刚走至亭下,雨即刻停了,另外避雨的又都呼啦一声散了,空荡荡的亭子里只剩下一名摆摊测字算命的。
??
??穿针抬眼望天,清媚的光辉洒在她的脸上,她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
??算命先生手中摇晃着铃杵,口里念念有词道:“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福,八字生来各有时。”
??
??又道:“乃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因知果。若要问前程,先请银一两。”说罢,又摇铃杵。
??
??穿针笑笑,正要离开,算命先生叫住了她:“这位夫人且慢走一步,崇某自号谈天口,能算皇极先天数,知人生死贵贱。夫人命相不同寻常,请允崇某算来,如若不准,分文不取,夫人以为如何?”
??
??穿针看时候尚早,崇先生的话引起了自己的兴趣,心想那先生估计是没什么生意,看我一个人好说话,先听他如何算命再作道理。
??
??于是屈身答礼道:“那就烦请先生算来。”
??
??崇先生正言道:“看夫人身似皎洁月,眼如幽潭水,却不知夫人眉目间总是愁云一点痕,无人看得清。”
??
??穿针如被触动心思,脸上平淡的笑意缓缓消退。
??
??“富贵浮云终需散,真情人间皆枉然,眼前都是过往云烟啊。”崇先生继续说道,“想夫人玲珑剔透心,却是性情太善,一生难过‘情’这个关。”
??
??穿针淡淡说道:“无所谓情关二字,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
??崇先生沉吟道:“情关难过啊,夫人若走得好,前面必是康庄大道。就怕夫人一步走错,步步错,崇某送夫人谨慎二字……”
??
??“先生这话谁都会讲。若是有了富贵,必是走得谨慎的缘故,若是遇到不幸,谁都知道那是走错路了。”琬玉出现在亭子下,声音含了奚落。
??
??琬玉一把拉了穿针:“走吧。”又在她耳边低语,“别信他的,我刚进王府曾让他算了一卦,他竟然说我是红颜命薄,分明是唬人骗钱的。”
??
??穿针一笑,将一两银子放在了测字桌上,客气地说道:“有劳先生了。”施了礼,被琬玉拉着走了。
??
??崇先生并未追上来,在后面嗟叹:“天下人原来都喜欢阿谀奉承,分明指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
??
??她们又继续游走,不到半个时辰,穿针的脚开始酸涩的疼。她暗叹自己在王府里呆得久了,又少活动,这双脚愈发的娇贵起来。
??
??又不好意思破坏琬玉的玩兴,便婉言说道:“真有点不经走了,不如走到这歇息会,下次再陪姐姐走后面那段路?”
??
??琬玉也看出异样来,眼瞧着她的小脚啧啧道:“真苦了你,换了我不知如何走路了。听说以前的晋王妃是柬国有名的小脚呢。”
??
??见穿针沉默不语,琬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一红,连声自责道:“我真是多嘴了,妹妹千万别怪罪。”
??
??穿针自顾在一块石凳子上坐下了,望了望不远处如影随形的宫人们,浅笑道:“琬玉姐只管再去买点什么,我在这等你。”
??
??琬玉想了想:“你等我一会,我去前面看看就回来。”
??
??已是午时光景,街面上的热气上来,觉得浑身暖烘烘的,没些聊赖。穿针抬眼远望亭子方向,崇先生的测字算命摊不知何时撤走了,心里就有莫名的枨触,说不出的滋味。
??
??忽然一阵清香从后面的店铺里飘出来,她回头,见是一家茶叶铺,里面的伙计正煮茶招揽生意。穿针的心一动,便起身,慢悠悠的进去了。
??
??茶壶里的水缘周边翻动着,如连珠的涌泉腾波鼓浪,伙计正用竹荚环激沸汤,边将茶末子加入。看见穿针进来,吆喝道:“上等的茶叶呢,夫人称一些去?”
??
??穿针看水壶里的茶叶像晴朗天空中的鳞鳞浮云,笑问:“可是最好的茶?”
??
??伙计殷勤地将穿针带到几筥新茶面前:“夫人您看,这是二三月间采的,都是选中心主枝最新鲜的摘。”
??
??穿针看得头昏眼花,不知选择哪个是好,身边一只白皙而平柔的手伸进了茶筥里,穿针的耳边响起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凌露时节采摘的茶叶,嫩度和新鲜度那是最高的。”
??
??穿针蓦然侧脸过去,眸中显出惊喜:“南宫老夫人!”
??
??南宫老夫人淡然一笑,将伙计支开了,掌中依然放着几颗茶粒,神态自若:“茶叶有千万种状态,有如出山的浮云,有如清风吹拂水面,激起微波连连,有的像几经霜打过的荷叶,老残变形了。夫人若是信得过老身,老身帮夫人选一种。”
??
??说完弯下身去,穿针跟着凑近南宫老夫人身边,听得她低语一声:“夜郎听说你回京城,他也赶来了,要你明晚三更等他……”
??
??穿针低言谢了,南宫老夫人微带笑意,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茶叶铺。
??
??琬玉过来时,穿针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双眼失神地望着明净的天,手里多了一包新买的茶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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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裕街与重楼嵯峨的皇宫只隔一箭之地,一条七里长街,两边店铺林立。自从肖彦当上晋王以来,翼国与邻国使轺相接,和睦相处。郡主死后,柬国与翼国断了姻缘,双方并无多少龃龉,又刚兴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对翼国无碍大局,国泰民安,京城里一派繁华太平景象。
??
??街面上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众多,公子跨金鞍骏马,佳人乘翠盖珠骈。南北店中,行货柜色满目,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巷内朱阁翠楼中倚着脂粉娇娃,阵阵曼妙清音,伴着嗷嘈的箫管声。真个是靓妆藻野,好不热闹。
??
??穿针和琬玉联袂而行,沿路观赏下来,穿针见单单脂粉盒就品类繁杂,便请琬玉帮忙,依着引线的喜好挑了几样,看那陆离光怪的色彩,引线必会喜欢。
??
??走至一家药店门口,琬玉指了里面笑道:“我胃不好,发作时饮食不进。这家胃病的偏方颇多,上次我配了点回去,还真见效果。里面的药腥味太浓,妹妹在外稍候,我进去再配点药就出来。”
??
??穿针点头,一个人信步走了两个摊位,忽然感觉天空中有雨丝飘落。
??
??真所谓东边日头西边雨,细碎的阳光下洒起小雨来,人们笑闹着四处躲避,穿针自知跑不了,看前面有座八角亭子,抬袖口遮住了侧面而来的雨线,轻袅袅地走了过去。
??
??刚走至亭下,雨即刻停了,另外避雨的又都呼啦一声散了,空荡荡的亭子里只剩下一名摆摊测字算命的。
??
??穿针抬眼望天,清媚的光辉洒在她的脸上,她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
??算命先生手中摇晃着铃杵,口里念念有词道:“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福,八字生来各有时。”
??
??又道:“乃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因知果。若要问前程,先请银一两。”说罢,又摇铃杵。
??
??穿针笑笑,正要离开,算命先生叫住了她:“这位夫人且慢走一步,崇某自号谈天口,能算皇极先天数,知人生死贵贱。夫人命相不同寻常,请允崇某算来,如若不准,分文不取,夫人以为如何?”
??
??穿针看时候尚早,崇先生的话引起了自己的兴趣,心想那先生估计是没什么生意,看我一个人好说话,先听他如何算命再作道理。
??
??于是屈身答礼道:“那就烦请先生算来。”
??
??崇先生正言道:“看夫人身似皎洁月,眼如幽潭水,却不知夫人眉目间总是愁云一点痕,无人看得清。”
??
??穿针如被触动心思,脸上平淡的笑意缓缓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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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浮云终需散,真情人间皆枉然,眼前都是过往云烟啊。”崇先生继续说道,“想夫人玲珑剔透心,却是性情太善,一生难过‘情’这个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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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针淡淡说道:“无所谓情关二字,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
??崇先生沉吟道:“情关难过啊,夫人若走得好,前面必是康庄大道。就怕夫人一步走错,步步错,崇某送夫人谨慎二字……”
??
??“先生这话谁都会讲。若是有了富贵,必是走得谨慎的缘故,若是遇到不幸,谁都知道那是走错路了。”琬玉出现在亭子下,声音含了奚落。
??
??琬玉一把拉了穿针:“走吧。”又在她耳边低语,“别信他的,我刚进王府曾让他算了一卦,他竟然说我是红颜命薄,分明是唬人骗钱的。”
??
??穿针一笑,将一两银子放在了测字桌上,客气地说道:“有劳先生了。”施了礼,被琬玉拉着走了。
??
??崇先生并未追上来,在后面嗟叹:“天下人原来都喜欢阿谀奉承,分明指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
??
??她们又继续游走,不到半个时辰,穿针的脚开始酸涩的疼。她暗叹自己在王府里呆得久了,又少活动,这双脚愈发的娇贵起来。
??
??又不好意思破坏琬玉的玩兴,便婉言说道:“真有点不经走了,不如走到这歇息会,下次再陪姐姐走后面那段路?”
??
??琬玉也看出异样来,眼瞧着她的小脚啧啧道:“真苦了你,换了我不知如何走路了。听说以前的晋王妃是柬国有名的小脚呢。”
??
??见穿针沉默不语,琬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一红,连声自责道:“我真是多嘴了,妹妹千万别怪罪。”
??
??穿针自顾在一块石凳子上坐下了,望了望不远处如影随形的宫人们,浅笑道:“琬玉姐只管再去买点什么,我在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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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玉想了想:“你等我一会,我去前面看看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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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午时光景,街面上的热气上来,觉得浑身暖烘烘的,没些聊赖。穿针抬眼远望亭子方向,崇先生的测字算命摊不知何时撤走了,心里就有莫名的枨触,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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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清香从后面的店铺里飘出来,她回头,见是一家茶叶铺,里面的伙计正煮茶招揽生意。穿针的心一动,便起身,慢悠悠的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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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壶里的水缘周边翻动着,如连珠的涌泉腾波鼓浪,伙计正用竹荚环激沸汤,边将茶末子加入。看见穿针进来,吆喝道:“上等的茶叶呢,夫人称一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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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针看水壶里的茶叶像晴朗天空中的鳞鳞浮云,笑问:“可是最好的茶?”
??
??伙计殷勤地将穿针带到几筥新茶面前:“夫人您看,这是二三月间采的,都是选中心主枝最新鲜的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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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针看得头昏眼花,不知选择哪个是好,身边一只白皙而平柔的手伸进了茶筥里,穿针的耳边响起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凌露时节采摘的茶叶,嫩度和新鲜度那是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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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针蓦然侧脸过去,眸中显出惊喜:“南宫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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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老夫人淡然一笑,将伙计支开了,掌中依然放着几颗茶粒,神态自若:“茶叶有千万种状态,有如出山的浮云,有如清风吹拂水面,激起微波连连,有的像几经霜打过的荷叶,老残变形了。夫人若是信得过老身,老身帮夫人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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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弯下身去,穿针跟着凑近南宫老夫人身边,听得她低语一声:“夜郎听说你回京城,他也赶来了,要你明晚三更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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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针低言谢了,南宫老夫人微带笑意,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茶叶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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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玉过来时,穿针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双眼失神地望着明净的天,手里多了一包新买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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