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绯年·望秋水』

布拉格の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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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梦境。
·堇色祭·
-只有现在，才不会痛得那么深沉，呵，笑话。
·绯色祭·
-天堂只是地狱的第二个家。
·茶色祭·
-亲爱的，我们，已经没有了未来。
·素色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暮绯年·望秋水》序
【壹.堇色如旧】
初秋的青石板路，萧杀落寞未至，却仍感萧瑟。

“小木马……”“司徒，快点，不然爹爹就要到了。”“严潋，明天还来可至？”已经有丝丝凉意的初秋，素闽的拐角处的孩童们依旧热情不减，逐走耍闹，亦复如是，可是，零落的流浪儿几近驱逐干净了，而平常人家的孩子们又都置力于父母们留下的琐事，所以单剩下贵族的孩子们悄悄地
至这个已是人烟寥寥处玩耍，即使大人们发现了也不会太多责骂。

贵族的孩子们出生气派，身上所配之物亦是豪华非凡，裳衣更是绫罗绸缎，内镶苏绣、杭绣，红条白里的罗帕，镶金贴银的秀靴，琳琅满目。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看得出的傲气与自负，也认为只能和自己身份相符的人玩才算不丢面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们今天却也悄悄地逃出来，大家围聚成一个圈子，似乎忘却了圈子外面的一个女孩。

女孩其实很清秀，十四五岁的样子，乌黑的发髻，叮当作响的环佩，绸缎的衣料，轻纱柔柔地裹在身上，唇红齿白，两眼清纯，恍若不食人间烟火般清雅脱俗，楚楚动人。

她为何，不上前嬉耍？

圈内之人愈玩愈是兴奋，渐愈完全忽视了这个美丽的女孩，女孩倒好像也不怎么在意他们的态度，而是自顾自地看着恰是迎风怒放的菊花。

“颜儿……”从身后走来一个臂膀雄厚的男子，身上的衣服也看得出他家的奢侈华贵，“为何不前去嬉闹？可知爹爹是有意让你来的呵！”那个被称做颜儿的女孩略略避过他父亲的目光：“今日无心戏耍。”

那男子，正是当今的铁骑将军，他的夫人未曾给他诞下一儿半女；而颜儿，便是他收养的义女。

“堇将军……府上似乎有客造访，夫人让你回去待客。”一个太监尖锐的嗓音传来，将军略一斟酌，无奈地拍了拍堇颜的肩膀道：“颜儿，不要太勉强自己，跟爹回去罢！”

堇颜摇了摇头，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堇将军叹息，手一挥：“送大小姐回府。”“是！”

嬉笑声耵聍作响，慢慢地飘远，堇颜依旧面无表情地呆望着那堇色轿子的帐幕。呵，堇色，相思色，自己在相思谁呢？

……

“终于走远了呢！”

待堇颜走远后，从素闽一角的旮旯里走出两个相貌不凡的女子。也是十四五岁模样，其中一个身着三重珠灰色的锦罗衣，淡紫色的丝线在领口和袖边上整齐地交织着，身衣裳彩绘着淡墨色的百合，她对另一着檀青色的素纱衣，裙摆微微扬起的女子说道。

绿衣女子皱眉：“霜，你不该这么对待她。毕竟，她也是我们的姐妹。”灰衣女子不在意地把玩着发丝：“玗，那是你多心了。呵，她在将军府邸享受荣华富贵，而我们，只配在江湖上刺杀一个个我们并不想杀的人麽？”

天大的笑话。姐妹连心，现在，却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个并不认识自己的所谓的妹妹，苍天，你有眼麽？

而那绿衣女子与灰衣女子，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双煞”落默霜与仝黧玗，堇颜，则是她们从出生便离开她们的小妹。

堇色，相思色，堇颜，你在相思的，正是自己的姐妹啊！

布拉格の西西

【贰.绯色如华】
华贵的景永殿，一群妖冶的女子。

堇颜默默地望着那些兴奋过度的千金与争相攀比的丫鬟们。她只觉得自己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她们与自己，不像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呢……

今天是皇上选秀之日，各官府的千金纷纷踏至景永殿。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选的是贵妃。落选的千金，大可不必担心身陷后宫，她们，还是可以回到自己的府邸的。

“怎么，你不说话？你不带丫鬟来吗？”

一个淡淡的柔声在堇颜耳畔响起，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子一身月白色缀满羽毛的褶裙，五彩的衣衫，质地柔薄，犹如彩霞霓虹，手戴璎珞珠玉，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堇颜带有一丝戒备地看着那个身着盛装的女子。

“尚书府。南宫紫樱。”女子轻轻地报出自己的名号，依旧淡然地望着堇颜。她虽柔媚，但没有堇颜般忧郁，只是不惊不诧地微笑着，眸子中有化不开地温柔似水。

堇颜略略宽心，或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与她谈天无妨。她慢慢吟道：“汝家风肆，花落何成。霜落，伤落。”南宫紫樱也是吟诗好手，略一斟酌便对出下联：“吾家雪尽，月华何凝。琴断，情断。”

好一忧郁的下联！堇颜吃惊地望着南宫紫樱，只见她眼角有一抹稍纵即逝的哀伤，她隐隐感觉到，这女子，定有故事。

“宣祀綝染进殿。”

随声传声太监的高喊，一个身着淡樱色珠裙的女子应声而起，堇颜定神看去。

惊鸿一瞥。

那女子双目含水，樱唇微翘，苍白得不自然的脸颊让人有一种去保护她的冲动。可她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又着实让人好笑。好一个可爱的官府千金！就是女子看了，也不会生起嫉妒之心罢？

她一蹦一跳地进了殿，堇颜便收敛了目光又回至南宫紫樱身上。只见她修长的手指抚着衣袖，一面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颜夏……颜夏……”堇颜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一面想道：呵，颜夏，又一个奇怪的女子麽？

“不是。”

耳畔响起了南宫紫樱依旧温柔的嗓音，堇颜吃惊地望着她。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想法道了出来。

“颜夏长得真的很像你。堇颜姑娘。”

堇颜笑了笑，默默地摇了摇头：“只可惜，她不会是我的姐妹。”南宫紫樱苦笑道：“或许罢。”语毕，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姐姐，央央觉得这里好好玩噢！”一个稚嫩的童声在景永宫不远处的梧桐树上响起，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身着珠绛色舞服的女子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坐在树梢。红衣女子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堇颜的一举一动，而她旁边的女孩则好奇地望着皇宫的每一处角落。

红衣女子的目光稍稍温柔些，她转向那个叫央央的女孩道：“央央乖，等姐姐办完事带你一起再逛逛。”央央兴奋地点头道：“嗯！我知道秋姬姐姐最好了！”

红衣女子苦笑。自己从生下来，便是父母复仇的工具。

秋姬，仇记。

而央央不同，央央可以有自己漂亮的纱裙和一大堆围着她转的侍女。她觉得自己会恨央央，可是，当央央脆生生地喊出“秋姬姐姐”的时候，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央央喜欢跟着自己跑，而自己则是遵照父亲大人的意思紧跟着堇颜。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跟着那个性情怪僻的将军府千金，只是朦朦胧胧地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堇颜很快就会出来了罢？秋姬抬头望了望太阳，拍了拍央央的肩膀道：“央央，姐姐带你去看看皇宫。”

秋姬用轻功带央央飞离了树梢，却遗漏下了自己与央央的玉佩。

上面赫然写着：

慕秋姬。

慕微漾。

布拉格の西西

【叁.茶色如殇】
眷神通日月，残更知旧年。

竹林深处的木屋中，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那声并不似天籁般动人，却倒也符合了竹林逸趣之说。

“唰——”

萧瑟之风吹落竹林间几片竹叶，不多时，两道黑影闪进了木屋。

来者正是当今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双煞”。

“冷煞”落墨霜精通剑法，攻势凌厉，与她交过手之人，几乎均丧于其剑下，“血煞”仝黧玗专攻毒术，且杀人于无形，往往与她交手不过十回合，对方便将浑身发紫毒发身亡。

这么两个令人可畏的角色，居然正值豆蔻年华，江湖上正道之人无不扼腕叹息——若不是她们的爹娘被慕家之人所杀，她们该是江湖上令人景仰的高手了罢？

木屋中的奏琴者显然与“冷血双煞”熟识，见她们进来也并不露惊惶神色，只是微笑着继续弹奏道：“回来了呢。”

仝黧玗兀自走进了木屋深处，似乎没有听见女子的话。而落墨霜倒是微笑着应声道：“嗯。稚听，家中一切安好罢？”那个唤作稚听的女子笑嘻嘻地停止了弹奏，用手扣住了落墨霜的手：“很好呢。”

望着稚听无邪的笑靥，落墨霜的心中一阵痉挛。原本，她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的生活的。只是慕家……害了她呢。慕家是她们共同的仇家。

柳稚听。乃全国上下最优秀琴师柳汉文之遗孀。当年因为得罪了慕府的老爷慕长风而被杀。家中老老小小几乎全成了黄泉之鬼，剩下年仅五岁的柳稚听被“冷血双煞”拼死救了出来，从此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

是落墨霜的善念救了她。令她能够苟延残喘地活到今日，并已全无丧家之痛——她早已将那两个为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女孩当作了自己的姐妹。尤对落墨霜，她更是千方百计想要令对方开怀。能够看见“冷血双煞”的微笑之人，恐怕世间就止有柳稚听一人了罢？

与此同时，在京城中最繁华的长安街尽头，慕府由当今圣上亲笔题写金字匾额正闪烁着灼眼的光芒。走近这里之人无不想观瞻慕府的奢华气派，女子们羡慕着慕府的两大千金——慕秋姬与慕微漾。而男子则幻想着自己能够坐拥两大美女以及整座慕府。

慕府中的一间厢房，同样也传出了琴声，但这琴声不似柳稚听弹奏那般是耍着玩，而是充满了一种危机四伏的杀气。定神细视，果不其然，那人正是慕府长女慕秋姬。

一旁陪坐的除了慕微漾之外，还有一个水样的女子。

一曲奏毕，秋姬沉默不语，而微漾则是开心地拍手称赞姐姐的琴技高超，那女子待微漾的掌声变得稀落，开口道：“秋姬，今日之曲，听得出你的弦外之音，是否是因任务单调枯燥而抱怨？”

秋姬点头道：“果然还是瑾琳能够解我心思。你心思慎密，未成为军师还真是可惜了人才呢！”瑾琳微笑，开口道：“呵，秋姬说笑了。”

那两人很客气，看得出都很敬重对方。而瑾琳，正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琴师忆瑾琳，与慕秋姬从小便在一起，十七八岁，便出落的楚楚动人，很是讨人怜爱。

她并不清楚自己真实的身份，只是对慕长风心存感激，若不是他的出手搭救，恐怕自己，早已饿死在素闽的街头了罢？

秋逝水亡花自落。

晴好的天气，怎么，心中便存了阴郁之感？

布拉格の西西

【肆.素色如逝】
一弦扣一弦，只为与你，最初的相见。

祀綝染至今为止还是没有参透，自己为何总是会不自觉地梦见与一个乌发及腰、裙带飘飘的绝色女子一起携手飞奔在一条铺满樱花的路上，而路的尽头，则是另一个温婉的女子，眼含焦灼地望向她们……

每每至此，她便会被急促的呼唤声惊醒，一看，依旧明月别枝，鹪鹩微叫。那声源所在，也就隐没在一片深沉而浓郁的夜色中了。

香汗湿透了枕巾，浸透了被角。

她下了床，款步移向窗扉，换上一件轻便的夜行服，盘上一个简单的发髻，足一点地便飞出了窗外。

呵，现在，才是真正的自己。

祀綝染的爹爹只是一个区区六品巡按，家中一切也免不了礼尚往来，繁琐的礼节早已让她厌恶了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便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家碧玉，而在夜晚，她凭借从小练就的好武艺穿行于皇城的各个角落，做一个替天行道，除恶扬善的女侠客。

綝染，染的只是一身不阿的清白，洗尽了红尘间的繁华。

于是不过几年间，“暗夜幽魂”也就成了江湖上继“冷血双煞”之后的另一个神秘的代名词。

“玗，稚听在家中已闷得无所适从，我们还是快回去罢！”

夜色浓重，綝染行进在此中，悄然无声，好像真的幽魂一样，别人根本就觉察不到她的存在。

“呵，霜，你对待其他人凌厉的攻势到哪里去了呢？你放得下一切杂念，可你在面对稚听的时候，为什么只剩下了唯唯诺诺？”

綝染不觉打了一个激灵，那对话的二人，不正是江湖上人人畏惧的“冷血双煞”么？自己今晚的运气可真好，才刚一出门，便遇上了这么两个令人畏惧的对手。

世界上没有人是你的朋友，只有你的对手。

綝染信奉的只有那么一句话，她不由得便将那两个此刻毫无戒备之人当作了自己当前的头号敌人。她微挪莲步，摆了一个迎战的姿势，手中灵巧地抽出一把软剑，开始目测与她们的距离。

“玗，当心！后面有人！”

没当綝染将剑扔过去，落寞霜便警觉地嗅到了一股剑气——对于一个精通剑法的人来说，觉察到剑的存在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地方。

甚么？綝染暗暗吃惊，自己向来以不被人觉察著称，怎么今晚一遇上那两个人便被觉察到了，“冷血双煞”果然名不虚传啊！

在暗夜中，一场悄无声息的战斗便即将拉开序幕。

“樱小姐，您这么晚了为何还在街上？”一个侍女的声音由远而近地飘向了綝染，她警觉地转了一个身，翻身跃至树梢，躲在斑驳的树影间窥伺着下面那个侍女的动作。

只见那日在景永殿内见过的温婉女子南宫紫樱小心翼翼地在前方走着，虽然在逃避着那个侍女，但姿势却依旧颇具大家闺秀的风范。祀綝染不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呵，那女子，可爱得很呢！

而一旁的“冷血双煞”见对手此刻无心恋战，却也不上前挑战，落寞霜急着回家看柳稚听，而仝黧玗也只好随了落寞霜一同回家。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侍女追到了南宫紫樱。“小姐，您也不要随便跑了呀，还是跟奴婢一起回府罢！老爷恐怕都等急了！”南宫紫樱也不着急，一面微笑道：“翠儿，我只是来这里散散心，很快便会回去的。乖，听话，先回去。”

那边是老爷威严的话语，这边却是小姐柔中带坚的命令，翠儿左右为难。

綝染回转指尖，将一颗珠子轻轻弹了出去，不过多时，翠儿便应声落地。綝染暗想：这次就当我帮了她罢。她正正身，向树下喊道：“无妨，翠儿小憩一会便醒。”

紫樱听到空渺的声音，却也感激地回应道：“谢谢女侠出手相助。敢问女侠尊姓大名，来日以便于相报。”綝染望了望天，月已近西山，她幽幽开口道：“紫樱小姐与我曾经见过一面，说明我们有缘，日后定会再见，待再见之时，我便通报姓名。”

说着，她飞离树梢，向家中赶去。

夜色开始轻柔，魅影不复存在。紫樱朝着每一个虚幻的方向喊了声“谢谢”。

命运的齿轮开始微转，为什么每一齿，都不能称心如意地咬合在一起。

最终还是需要，梦的祭祀。

旧华殇逝，一转眼，命运已将你我，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布拉格の西西

【伍.花错祭】
长安街最繁华的澄璃酒楼，慕长风正宴请着来自其麾下的众多武林高手和计谋强客。

慕长风是江湖上最难缠的角色，不但心狠手辣，杀起人来没有丝毫愧疚之感，而且还工于心计，一旦有人与他为敌，那人很快就会不明不白地惨死在自己的家中。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就是苦于没有将其绳之以法的证据。于是他就依旧令人觉得不寒而栗，于是他就依旧能够在江湖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仅仅拾多年的时间里，他便杀了落兴珩一家，杀了“长柳公子”泠清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落兴珩的叁个女儿却得以逃脱他凌厉的攻势，其中两个早已成为了武林高手，而另一个，则下落不明。而泠清秋，他的女儿泠夕却成为了北方胡人部落领袖之妻。

他没有想过，自己苦苦经营了多年的江湖险地，竟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将会败在几个小鬼的手里。

他恨，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痛下毒手将他们全都赶尽杀绝。

扭曲的心理。

他要加倍，他疯狂地复仇。

多年行走江湖的经历，辄觉世态炎凉，他自认为早已看透了这虚伪的世俗。他觉得，世界上，早已没有真心肯帮助自己的人了，只有那些曾经不管有意还是无心陷害过自己的人，自己只有加倍地去反击他们，心里才会感到有片刻的快乐。

“爹爹！爹爹！”央央欢快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凝了凝神，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只有在这个时候，人们才会感觉到他身上有一丝的暖意，才会猛然想起，原来他也是一个父亲。

慕长风俯身，用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央央的脑袋：“好央央，和爹爹说，要吃什么，爹爹帮你去拿。”央央嘟着嘴巴道：“秋姬姐姐又不见了呢，是不是爹爹又让她执行任务去了？我要找姐姐玩呢。”

慕长风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大女儿慕秋姬一直是他心里无法触及的伤痛。

他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复仇工具，他要让秋姬成为慕家的接班人，能够使慕家在江湖上立足。于是从秋姬小时候开始，他便教她武功，令她习琴，为的就是将来能够得心应手地面对任何的凶险毒辣。

只有自己比别人更加阴险，自己才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慕长风执迷不悟地相信着这句话。他要变强，他要变得更强。

见爹爹又不搭理自己了，央央撇了撇嘴暗自想道：爹爹不陪我玩，央央自己去找姐姐。

她一蹦一跳地离开了澄璃酒楼，慕长风则若有所思地目送着央央出了酒楼。央央，原来也是会长大的。那么等自己老了，还有谁可以倚靠？

慕微漾没头没脑地撞出了酒楼，却因为动作太过于迅速，以至于要猛然跌倒在了地上。“小心！”一阵疾风闪过，央央惊魂未定地躺在了落默霜的怀中。

好漂亮的姐姐呀！央央暗自想道，痴迷地看着救起自己的落默霜，原来世界上还有比秋姬姐姐更漂亮的人呢！

落默霜见怀中躺着的是慕微漾，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但又很快恢复了镇定，别过头去对慕微漾道：“小姑娘，以后可要小心呐。”央央用力地点了点头道：“知道啦！”末了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姐姐你好漂亮呀！”

落默霜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前走去。

但愿自己这么做，心里不会感到对爹娘的愧疚。

央央执著地追随着落默霜的背影远去，心里早已忘记了要去找姐姐慕秋姬，而不远处的树荫下，慕秋姬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地发生。

她原本打算去救央央的，而落默霜却快了自己一步。

“难道这一切，都是逃不掉的么……”慕秋姬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懦弱。

该来的，真的逃不掉，这一世的羁绊，早已是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