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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彩虹》—作者:月关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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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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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6 06: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49章 邻家女孩小可爱
郭胖子眯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撅着香肠嘴道:“被打的可是我呀,澡堂子里的人全都看见了,我还没说呢胜子,我小腿好象骨折了,疼的厉害!”

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严虎弟和他二叔。警察看看郭胖子和张胜,说:“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双方不过是在澡堂里因为口角争执,进而发展到动了拳脚,性质不是很严重,何况双方都有人受伤,我们现在居中调停一下,你们双方当事人愿不愿意私下和解?

“和解?”

张胜恼了:“警察同志,对方的确是个老头,可是动手打人的可是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我这朋友现在跟熊猫儿似的,你们都看在眼里,他们这么打人可不成,我们不接受调解!”

那个警察一听脸色冷了下来:“那好吧,案子我们已经登记了。既然你们不愿和解,这就去市公安医院做检查吧,同时找个地方照张二寸标准照片,把伤处拍摄下来。相关的鉴定和相片交回来后,我们再做进一步的调查并拿出处理结果。”

很显然,这个警察是听说对方认识副所长,这是有意偏袒。张胜压着火,冲楚文楼一摆手,说:“来,咱们把郭哥架起来,别碰了他的腿,去公安医院!”

严虎弟一听,冷笑道:“二叔,我搀着你,咱们也去检查。”

张胜把郭胖子架上楚文楼的车,严虎弟招了辆出租,两辆车先后离开了派出所。

“胜子,他们认识派出所长,咱这官司打得赢吗?”

郭胖子可怜巴巴地道:“要检查治伤又得花一大笔钱,要不……我回家养养算了。”

张胜怒道:“胖子,人穷志不能短!这官司无论如何得打!检查、治病、打官司,钱我垫着,这官司一定要打、一定得打赢,这些钱都得让他们掏出来。”

楚文楼开着车,手指上夹着一支烟,悠闲地笑道:“郭哥,别担心,咱哥们不欺人,可也不能容人欺负了。我刚才听那小子说话,就知道这案子不那么好断了,不管他,先去检查存照,住院治伤吧,官司的事你不用担心。”

他又对张胜道:“张总,回头给宝元打个电话就行,这个区分局艾局长的小舅子就在咱们宝元上班。让老爷子给他打声招呼。”

他怪里怪气地笑起来:“不斗法斗人缘?那就斗呗,看看是局长大还是所长大!”

张胜一听心中大定,点点头道:“嗯,回头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

郭胖子一听大喜:“怎么着?你还认识公安局长?哈哈哈……哎哟,好,好好,胜子啊,你是真出息了,哥替你高兴,也羡慕你啊。”

张胜笑笑,说:“胖子,咱们哥们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好好养伤,案子我帮你打,等你养好了伤来给我帮忙。”

郭胖子一听肿成一道缝的小眼睛里放出一缕惊喜的光:“真的?胜子!听说你表哥你都不用,所以我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说,你……你真的肯用我?我什么都不挑的,什么工作都成。”

张胜笑道:“当然是真的,做个保安队长怎么样?带上一帮小兄弟,就不怕有人欺负你了,你是电工出身,巡逻、保安,电机、电路上的事你也用心帮我看着点,可不是白养活你,怎么样?”

郭胖子有了工作,以后不用在老婆面前低声下气了,美的鼻涕冒泡,他不断地点头应声,连身上的痛楚都不觉得了。

三人在路上找了家照相馆,先给郭胖子照了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然后才赶往公安医院,到了那里张胜挂号、交款,推着郭胖子楼上楼下的做检查,始终不曾看见严虎弟和他二叔。这两人根本没有伤,怎么可能来检查验伤?

郭胖子伤的不轻,头部血肿,眼球血肿,左右瞳孔不对等、视力下降、口唇损伤影响面容、发音和进食。对他初步鉴定为轻伤乙级,要马上住院治疗。

张胜把他安顿住了院,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张胜歉意地对一直跟着忙前忙后的楚文楼道:“楚哥,不好意思,麻烦你跟着忙活这么久,到现在累你连口饭都没吃上。”

楚文楼笑道:“区区小事,你客气什么?现在郭哥已经安排住院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去。”

张胜忙道:“好,你先回去吧。我还得陪陪这胖子,就不送你了。”

送走了楚文楼,郭胖子吊着一条腿,躺在床上跟木乃伊似的,对张胜可怜巴巴地道:“胜子,哥肚子饿了。”

张胜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人,伤成这德性,倒还不忘了吃!”

他看看表,说:“那你先躺着,我去给你买碗馄饨吧。”

“嗳……”

张胜停住脚,问道:“又怎么了?”

郭胖子羞羞答答地道:“那啥……,得两碗!”

张胜翻了翻白眼,说:“我在外面吃就好。”

郭胖子羞羞答答地道:“不是,我是说……我得吃两碗。”

张胜一脸挫败地揉揉鼻子,转身走出了病房。

医院对面的胡同里小饭店、花店、食杂店还有丧葬用品店开了许多,张胜到了一家小吃店要了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给金豆嫂子打了个电话。

赵金豆听说老公被人打伤住院,气得在电话里骂了他半天废物,临了却担心地问他的伤势和住院的地方。

张胜知道金豆嫂子不容易,郭胖子下岗后全靠她维持这个家,她儿子的学习也得顾着,便道:“嫂子,今晚我在这儿陪他,我和他多年的哥们儿了,你放心操持家里吧,明天再抽空过来好了。”

张胜和郭胖子这一对难兄难弟,平素交情就不错,赵金豆对他自无不放心,何况家里这一摊子也确实走不开,只好答应了,想着明天停业一天,一早送儿子上学了再来看他。

张胜收了电话,舀起一个馄饨刚想吃,忽地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拱自已的腿,张胜往桌子底下一看,原来是一条浅粉色的胖胖的小狗,满脸堆着皱皱的褶子,两个黑眼圈的眼睛,四肢短粗,浑身无毛,连鼻子都是粉红的,猛一看就似猪鼻子。

张胜不认得斗牛犬,他抬了抬腿,轻轻轰道:“去,去!”

那条小胖狗以为他在和自已玩耍,一口叼住了他的裤腿。张胜这套衣服置办下来花了不少钱,他又是那种比较节俭的人,见了很是心疼,忙喊道:“喂喂,这是谁家的猪啊,快点弄走!”

旁边一个埋头吃馄饨的女孩抬起头来,很沉着地说:“这、是、我、家、的、狗!”

张胜有点发窘,马上说:“啊哈哈哈……原来是你的狗啊,长得好可爱啊!哈哈哈……”

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不是十分漂亮,不过却很有邻家女孩的气质,圆圆的脸蛋象红苹果似的,让人看了有亲一口的冲动。那灵动的眼神斜睇了张胜一眼,对他把自已的狗说的如此不堪有些不悦。

“这个……不像猪,呵呵,其实一点都不像!”张胜干笑道。

“哼!”女孩翘了翘小嘴,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擦嘴,站起来,板着俏脸道:“小猪猪,走啰!”

那只黑眼圈的贱狗立即连滚带爬地扑到她的腿上,女孩个子不高,估计也就一米六零,可是骨架纤细,身材很匀称。

她穿着件印着英文字母的T恤衫,肥肥大大的盖过了臀部,同样宽松有些邋遢的裤子,裤腿松垮垮的,脚上一双松糕鞋,屁股后边跟着一只象猪似的小贱狗,特别的可爱。

张胜待她推门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安心地吃起馄饨来,他吃完了,又要了两碗打包,提着馄饨施施然地走回医院去。

郭胖子仰躺在床上,一条腿吊着,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形象,可是一见他进来,立刻兴奋地道:“胜子,你可回来了。”

张胜笑道:“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呀?才这么一会儿就馋成这副模样?”

郭胖子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说这个,我刚刚看到我的夜班护士了,哇!那叫一个可爱!我从来想象不出,有的女孩弄块白布裁成衣服往身上一穿,怎么就那么吸引人。太可爱了,太可爱了,漂亮死了。”

张胜鄙夷地瞟了他一眼,道:“至于嘛你?嫂子长的也不赖啊,你想看让嫂子穿给你看,去日本买进口的,日本的护士服全着呢,什么款式的都有!”

郭胖子淫荡地笑起来:“本来我是没想法的,不过今天看了那个清纯、可爱的小护士,我倒真想让老婆也穿给我看了,嘿嘿嘿,最好里边什么也别穿。”

他这一说,张胜顿时也露出一副淫荡的表情:“记得多照几张照片,让兄弟我也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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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张胜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声冷哼,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孩,张胜回头看看,却不见有人,不由奇道:“谁呀?”

  郭胖子瞪了他一眼,只是他的眼睛肿的厉害,这一瞪,也只是血肿的眼皮稍稍蠕动了一下而已:“少打岔,想看让你家小璐穿给你看去!再不然你也住院来陪我啊,嘿嘿,那样你就能天天看到那个可爱的白衣天使了。”

  张胜翻了翻白眼道:“我又没被人打成猪头,住院做什么?”

  郭胖子道:“这个简单,你对着这堵墙唱:‘穿墙进去,我穿墙进去……!’然后使劲向前冲,等你醒过来,你就会看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穿白大褂的可爱小护士了。”

  张胜摇摇头,把馄饨递过去,说道:”你呀,还能耍贫嘴,看来伤的还是不重!”

  这家医院或许不太景气,三个人的病房,只有郭胖子一个病人,这一来张胜要陪护就方便多了,只是那两张床没有病患,所以没有枕头和被子。

  张胜一身名牌,郭胖子的衣服则皱皱巴巴不成样子,张胜就脱了外套,然后把郭胖子的衣服卷巴卷巴叠成枕头,和他躺在床上聊天,讲自已的理想和创业的故事,越说越是兴奋。

  由于有些检查项目明天才能出结果,郭胖子明天还要复检,目前只是用了外伤药,做了包扎,不需要太多的关照,一晚上张胜也没见到郭胖子说的那个可爱的小护士。快十二点的时候,两人才沉沉睡去。

  此时已经是秋天了,醒着的时候不觉得怎么,可是睡着了这寒气就渐渐重了。第二天一早张胜起来去上厕所的时候,觉得喉头哽的有些发硬,估计是有点感冒了。感冒这种病,发现有症状时赶快吃点药就能顶回去,等到已经发作了那就硬捱到好吧,吃药作用就不大了。

  由于郭胖子上午还要做检查,所以张胜对自已的不适没太在意。他从厕所出来回病房的时候,发现斜对面的护士值班室的门开着,一个小护士正站在里边。

  她身材娇小,身上穿一件洁白合体的护士服,侧背着门口,可是光看背影,那纤秾合度的腰身就透着一种别样的美感,很有味道。

  莫非这就是郭胖子赞不绝口的那个纯洁无暇的白衣小天使?

  张胜注意地看了几眼,这个值班的小护士夜里应该是也偷懒睡了一觉,头发稍嫌凌乱,稍侧的俏脸因之带着些美人慵起的美感。

  她梳拢好了头发,用皮筋缠好,然后从桌上拿起一顶燕帽戴在头上,一转身,脚步轻盈地走了出来。

  “你看什么看?”小护士凶巴巴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看来张胜的偷窥并没瞒过她的眼睛。

  这女孩圆圆的脸蛋,明眸皓齿,甜美可人,再穿上纯白无暇的护士装,更像一位天堂里来的小仙女。张胜忽然觉得这女孩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么清纯可爱的小护士。

  小护士细细的眉毛儿蹙得紧紧的,上下一打量张胜,眉头更紧了,也不知为什么一见了他就不耐烦。其实张胜的模样挺耐看的,尤其是一身成功人士的打扮,除了西装上衣的老板金笔还有颈间那条粗得吓人的金链子看着有点俗气,也没什么讨人厌的地方。

  眼看女孩凶巴巴的,张胜摸摸鼻子道:“我……没看什么呀,就是想问问……我朋友什么时候做复检。”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鄙夷道:“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窥!变态狂!”

  张胜失笑道:“喂,怎么说话呢你?我偷窥你什么了?你脱衣服了吗?你在洗澡吗?看看你能掉块肉呀?”

  小护士皱了皱鼻子,说:“被你这种人看着恶心!”

  这时,长廊尽头女护士长站在那儿喊:“若兰,你过来一下!”

  这时,张胜才注意到小护士的胸牌上有她的名字、职务和科室,她的名字叫秦若兰,这个姑娘也算质若幽兰?明明是个小辣椒嘛!

  不料张胜这一盯着看,小护士又误会了。男人看大姑娘,目光高一点那叫欣赏,目光低一点那就是流氓了,他盯着人家姑娘虽然娇小却不乏挺拔的胸脯儿瞧,姑娘气不过,便用很不引人注意的动作在他锃亮的皮鞋上狠狠踩了一脚,这才把胸一挺,一扶头上的燕帽,小皮靴咔咔作响地去了。

  张胜无奈地笑了笑,推开病房的门回了屋。

  不知为什么,这个女孩好象对他很有成见,不过她虽无理,给人的感觉却象个喜欢淘气的小妹妹,让你无法真的和她生气。

  男人欣赏女人,水平是大不一样的。水平最低的男人,看女人的脸蛋;稍有层次的男人,欣赏女人的胸部;上档次的男人欣赏女人的臀部;品女人造诣最高的男人,则是欣赏她给人的整体印象和她的气质。至于看见女人就想到XXOO的男人,纯属业余,根本不入段。

  这个女孩的气质和形象、形体、相貌的完美搭配,让她充满了甜美的亲和力,让人油然生起一种宠溺的感觉。大概平时被人这样宠惯了,所以她的脾气才特别的娇纵。

  “胖子,昨天没来得及定餐,早上还得出去买,你老人家早上吃点什么?”

  “来碗炸酱面吧!”

  郭胖子说完,顿了顿又说:“胜子,我知道你现在是忙人,这么麻烦你,哥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张胜瞪了他一眼道:“说见外的话是不是?闭上你的臭嘴,我去买吃的。”

  他走到门口,忽又回过头来,笑道:“对了,胖子,我看到你夸的宛如天使下凡的那个护士了,是不是身材娇小,不笑都带着三分甜意的那个女孩?”

  郭胖子一听,两眼放光道:“是不是很美?”

  张胜摇摇头,故作深沉地道:“她这种女孩,远之则逊,近之则不恭,真难为你,还当成天使,我看就是个小魔女!”

  他说完了,见郭胖子冲他挤眉弄眼的,心中顿觉不妙,扭头一看,那个小护士一手推着门,正站在自已背后,小脸蛋气鼓鼓的。

  一见他回头,那个叫秦若兰的小护士下巴一挑,冷冷地道:“九点钟下楼做检查!”说完一转身,小屁股摇摇摆摆地又去了。

  郭胖子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哈哈,胜子,我看你今天有点被运啊,就说了这么一句,还被人家小美人儿听到了,哈哈哈……”

  张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下楼买食物去了。

  走在清晨的街头,张胜觉得头有点发热,身子也隐隐有些软弱无力,这些日子操劳开公司的事,没早没晚的到处奔波,其实体力早已透支了,只是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这点小病,把他的乏劲儿全勾起来了。

  张胜没有什么食欲,到了小吃部要了碗豆浆喝,然后又到特色面食部点了份炸酱面,提在手里悠荡着懒洋洋地回到了医院。

  “喏,吃吧!”张胜把装着面条的一次性饭盒放在桌上,又把装着香菜、榨菜和炸酱的塑料包往床头柜上一扔。

  郭胖子看看他,问道:“你气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张胜往床上懒洋洋地一躺,说:“没事,有点感冒,骨头缝都痛,我躺着歇会儿就好,你快吃吧。”

  郭胖子打开饭盒,想把佐料包打开,可那佐料包上粘了些油,特别的滑手,郭胖子又被包扎的象个木乃伊似的,忙活了半天,佐料包没打开,反倒弄成了死扣。

  张胜见了有气无力地下了床,说:“我来吧!”

  他正解着佐料包,小护士秦若兰板着脸走进来,先剜了张胜一眼,然后对郭胖子说:“你得进行几项复检,今天感觉好点了吗?你的腿肿的不轻,我在门口放了辆轮椅,一会儿……让你朋友推着,先到一楼拍个片子。你吃东西快一点,过一阵儿病人就多了,到时候……”

  张胜不知道这个俊俏的小护士为什么横看竖看就是看不上自已,有些女孩是一身打扮一个样儿,他愣是没看出来这个素洁护士装、头戴燕帽的小护士就是昨晚在饭馆里领着一条斗牛犬的小姑娘。

  女孩儿家心眼小,两个人那时就结下了梁子,结果他回来和郭胖子又大谈性感护士装,那些意淫的话儿都被秦若兰听在耳中。今早见他在房外瞄着自已看,哪还能往好里想?结果后来又听见他背后说自已坏话,对他能有好印象才怪。

  这时听秦若兰说话,张胜有心改善一下自已的形象,连忙接过话碴儿说:“秦护士,你放心,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他嘴里说着话,手上一使劲,一下子把那酱包撕开来,炸酱一下子甩出去,溅在了秦若兰的胸口。

  炸酱其实溅在她胸口的并不多,不过一件雪白的护士装哪怕溅上一点脏物都嫌碍眼,何况星星点点的?张胜一见,顿时呆若木鸡。

  秦若兰的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气得俏脸涨红,她狠狠地瞪了张胜半晌,才一字一顿地道:“给、我、舔、干、净!”

  秦若兰平素和自已养的小狗狗说话惯了,浑然不觉这句话有多暖昧,郭胖子听的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一张胖脸憋得肥肉乱颤。

  张胜手足无措地说:“没事,没事,就一丁点儿!”

  他被女孩激怒的表情弄的慌了神,再加上伤风症状越来越重,脑袋昏昏沉沉的,这句话说完,见女孩瞪着他不说话,忙昏头昏脑的伸出手去,在人家姑娘的胸膊上拍弄了几下,陪笑道:“你看,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秦若兰也傻了,她傻傻地低着头看着张胜的大手在自已从没被男人碰过的胸脯上拍了几下,又眼看着他拿开,居然一点反应都没做出来。

  郭胖子目睹此情此景,肿胀的双眼立即爆发了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那肥厚的眼皮居然睁的开开的,露出两只红通通的眼珠子,惊愕地看着张胜。

  “你……你……”,秦若兰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指着张胜,素手乱颤,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我……”,张胜忽然醒过神来,吃吃半晌,忽然又说了一句不搭调的话:“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买一件赔给你。”

  秦若兰气极而笑:“是不是还要日本进口的?”

  张胜傻眼了:“啊?你怎么知道?不是,不是,不是买日本进口的,我的意思是……啊,昨晚偷听我们说话的是你?”

  秦若兰气的直翻白眼儿:“你是什么东西呀?我还要偷听你说话?”

  “若兰,发生什么事了?”正从门口经过的女护士长发觉房中情形有异,停下脚步问道。

  “啊,没什么事。”秦若兰扭过头,使出变脸神功,甜甜地笑道:“护士长,你去忙吧,我正在安排这个病号一会儿做检查的事。”

  “哦!”护士长点点头,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秦若兰回过身来,脸上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脸:“流氓,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我……我没有……”

  “是吗?真的没有?那你这是做什么呀?”

  秦若兰说一句,向前逼一步,张胜就象要被人强暴的小媳妇儿似的,一步步向后退,一直退到窗台旁,抵住了暖气片。

  秦若兰天真烂漫地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喜欢女人没什么不好呀,好色的男人才容易成功。一个男人如果不好色做什么都很难成功的,睾丸是男人生命的发电站嘛。”

  张胜和郭胖子两个大男人马上被秦若兰这句话给整没电了,小丫头片子,真敢说啊。

  秦若兰说完,刷地笑脸一收,咬着牙根狠狠地道:“男人可以风流,但是不可以下流,你要是再敢这么龌龊,看我不毒死你!”

  张胜苦着脸道:“你……你是五毒教的啊?护士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若兰小手一挥,蛮横地道:“少来!本姑娘这回放过你,你给我好自为之!在公安医院还敢耍流氓,反了你了!”

  她上下看看张胜那一身名牌和金链子、金笔、金镏子,不屑地冷哼一声:“有俩糟钱烧的!”说完一转身,风风火火地去了。

  郭胖子把下巴埋在被单底下,瞪着一双贼眼滴溜乱转地看了半天,待小护士一出去,立即抻出脖子来,兴致勃勃地问:“胜子,弹性足吗?”

  “滚你的!吃你的面条去!

  “那……酱呢?”

  张胜又羞又恼地道:“还提酱呢?我长这么大,就没调戏过姑娘,今天让她训的跟三孙子似的,我欠她的啊?还不是因为你?爱吃不吃!”

  郭胖子一脸的肥肉抽搐了两下,忍着笑小声道:“我忽然特想吃馒头,还是山东呛面的,筋道!”

  张胜没好气地道:“等着,中午饭就吃馒头!我放点耗子药毒死你!”

  一早上,赵金豆还没到,张胜就推着郭胖子楼上楼下的跑,做各种检查,CT、彩超、验血、验尿……。这幢楼是老式的医院大楼,楼梯中间专门修了可以推车而行的斜坡,横着刻画了许多波浪纹以加大阻力,但郭胖子体型过于沉重,往下推时得用力拽着,往上推时得用力顶着。

  张胜感冒症状越来严重,心猝气短,体力越来越弱,身上直出虚汗。当他推着郭胖子从五楼下来时,台阶上不知谁吐了一口痰,张胜推着轮椅没注意,脚下一滑,他只来得及踩下轮椅的刹车,因为怕把轮椅撞翻了,自已往旁边闪了一下,一溜跟头儿地摔了下去。

  张胜一直摔到四五楼之间的缓步台上才止住了摔势。他睁开眼睛,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还以为自已摔坏了眼睛,一阵恐慌刚刚涌上心头,忽然眼前一亮,然后一个凶巴巴的女孩声音斥责道:“钻我腿底下看什么?哟,又是你这个流氓?真下本钱,这种招都使啊?说!看到什么了?”

  张胜一见那个护士,不由暗暗叫苦,这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偏偏又是她?又是那个刁钻野蛮的秦若兰?

  “胜子,你怎么样啦?”郭胖子坐在轮椅车上担心地叫。

  张胜没空答理他,只是向居高临下怒视着他的小护士软弱地辩解着:“我什么都没看到。”

  秦若兰哼了一声说:“废话!我穿着牛仔裤呢!”

  张胜:“……”

  秦若兰歪着头看看他,忽然吟吟地蹲了下来,手托着下巴,柔声细语地道:“呀,你的头流血了耶!”

  张胜有气无力地在头上摸了一把,果然一手是血。

  秦若兰点头直笑,用脆生生甜丝丝的声调儿说:“欢迎您入住公安医院,本院是市属二级甲等医院,设备优良,服务周到。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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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难兄难弟齐住院
张胜睁开眼,就发现眼前一片洁白,恰如郭胖子所说,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

这是什么?近在咫尺的那片白明暗的阴影和稍许的褶皱形成一个轮廊,里边应该是……某人浑圆的臀部……

张胜目光稍稍上移,弓形的后背,再上边是燕帽的后翼,下边露出几络调皮的青丝,那是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弯着腰在麻利地更换床单、被套、枕头套。张胜在她动作的时候,看到半张俏脸,立即认出她就是小辣椒秦若兰。

张胜吓了一跳,她翘翘的臀部就在鼻子底下,如果被她看到自已睁着眼,那么难保不会再次被她当成色狼,情急智生,他立即双眼一闭,继续作昏迷不醒状。

秦若兰指挥起来:“铺好了,来,把他抬到床上。你抬腿、你抱头,嗳嗳,又不是填炮弹,托着点腰啊!”

张胜感觉到两个男人正抬着自已往床上放,郭胖子在旁边紧张地说:“轻点轻点,刚止了血,还没包扎呢,别蹭到枕头上,摆正了,摆正了。”

小护士秦若兰马上呵斥道:“你比我还懂是不是?腿肿的那么厉害,少在那金鸡独立,上床躺着去。”

旁边床上的弹簧吱呀一阵响,看来是郭胖子听令躺下了。在这位小霸王的淫威之下,敢不听命的男人还真没有几个。

张胜一放好,那些人就出去了。张胜闭着眼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装做刚刚醒来似的睁开眼,只见郭胖子手托着下巴,被踹得肿起一大块的短腿架在另一条腿上,宛如一具卧佛似的躺在对面床上正看着他。

一见他醒来,郭胖子立即喜道:“胜子,你醒了?没有事吧你,可吓死我了。”

张胜看着这位难兄难弟,苦笑道:“我没事,昨晚没被盖着凉了,谁想身子虚成这样。”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赵金豆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蓝色的大布口袋,里边也不知装了些什么,鼓鼓囊囊的。

“胖子,你怎么样了,被谁给打了,啊?胜子……你……你怎么了?”赵金豆愣在郭胖子床前。

张胜苦笑一声,说:“嫂子来了,快坐吧。我没事,坐下说吧。”

赵金豆长的很漂亮,一米六七的个子,黑亮的秀发披肩而下,五官精致,有种很明朗的线条,她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可身材一点没有走形,修长丰盈,极具活力。

一件深灰色衬衫很普通,可是衣内高高鼓起两座挺拔的山峰,顿时便掩盖了它的黯淡。下身是条绒裤子,竖直的纹路令那修长的双腿显得更加笔直,腰肢便也衬托的更加纤细了。

她坐在两张病床间的凳子上,那副俊俏年轻的相貌和那窈窕标致的身材,恐怕谁见了都很难相信她右侧那砣‘牛粪’就是她的老公,倒是左边病床上的张胜看起来更般配一些。

郭胖子见了媳妇很开心,他添油加醋地把自已被打的经过和张胜受伤的原因跟媳妇说了一遍,赵金豆一边听,一边把布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塞进床头柜里。牙膏牙刷、毛巾手纸搪瓷杯和水果等等,全是日常用品。

等郭胖子说完了。赵金豆也把这些东西利利整整地摆放到了床头柜里。听完了他的话,赵金豆训斥道:“你说你到底干什么行?洗个澡都能和人打起来。一大一小,全是好惹是生非的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随即转身对张胜满是歉意地道:“胜子,我不是说你,是说他们爷俩。真是对不住了,我家老郭连累你也摔成这样……”

这时,秦若兰捧着一个白托盘走了进来,一见张胜旁边坐着个美丽的少妇,便很和气地道:“你是患者的爱人吗?我要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哦,我给您让个地方!”赵金豆赶紧站了起来。

郭胖子在一旁清咳一声,纠正道:“其实……那是我媳妇儿!”

赵金豆狠狠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郭胖子摸摸鼻子,不吭气了。

张胜警惕地看着秦若兰,生怕她公报私仇,不过出乎他的意料,秦若兰很认真地用摄子夹起棉球蘸了碘酒给他清理创口,敷药包扎,没有任何异动。

“好了,你的伤不严重,不用担心。只是你同时在感冒、发烧,已经帮你开了药,一会儿帮你挂上点滴。你那位朋友做主,让你也住院治疗,你就在这休养一下好了,是公费吧?”

张胜一听,有点着急地说:“公什么公啊,我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呢,挂完点滴我就得走。”

说到这儿,他想起郭胖子的案子还没着落,生怕那个蛮不讲理的严虎帝活动完了,派出所已经做出定论,忙掏出手机给张二蛋打电话,张二蛋声音宏亮,震得张胜把手机举得老远,秦若兰站在旁边都听得到。

“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就行了,好歹咱们现在是合作做生意嘛,谁敢欺负我张二蛋的人就是断我的财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片子、病历啥的都拍完了吧?你找个人马上送到派出所去,我立即给艾戈打电话,看看他派出所咋个断案。”

秦若兰看了张胜一眼,她是公安医院的护士,知道区分局局长的名字,没想到眼前这个暴发户还真认识几个能人。

“好好好,这事就麻烦老爷子您了。”

“客气啥,一句话的事,对了,你那位被打的朋友有什么要求吗?”

张胜捂住电话,对郭胖子说:“张老爷子问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郭胖子看了眼媳妇,嗫嚅道:“也……也没啥,起码这治疗费、检查费和住院费他们得给我拿吧?”

张胜对着电话重复了一遍,张二蛋笑道:“就这么简单?你朋友还真是老实人,跟你一个奶奶样,哈哈哈,放心好了,我张二蛋的面子就那么不值钱?误工费、营养费,一个也不能少,怎么也得让他知道肉疼,下回伸拳头的时候得先寻思寻思,就这样吧!”

张二蛋说完,先把电话挂了。

张胜合上手机,喜孜孜地道:“成了,宝元集团的张老爷子亲自出面,那个派出所长不敢偏袒断案的,咱们得尽快把病历和片子送去。”

赵金豆听了道:“那一会儿我去送吧,胜子,这事嫂子真得多谢你了。”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穿睡衣的男人,胡子拉茬的,裤子里塞了一半的上衣,腆着肚子道:“护士,你去看看,我爹挂的盐水怎么上得那么慢?”

正在一旁听着的秦若兰连忙答应一声,麻利地收拾好托盘上的东西,端起来走了出去。

赵金豆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苹果,去水房洗干净了回来递给张胜和丈夫,然后便坐在那儿开始训夫,郭胖子唯唯喏喏,陪着笑脸一点脾气没有。

这厢正说着,秦若兰风风火火地又赶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次性点滴针和盐水瓶。她刚给张胜扎好皮管,那个穿的拉里邋遢的男人又出现了,面上带着些恼怒地道:“护士,你再给去看看吧,怎么搞的,盐水这回连滴都不滴了。”

秦若兰无奈地道:“你父亲的血管太细了,肌肉又有些萎缩,稍有移动就容易鼓针。我这就去!”

她离开了片刻刚回来,护士长又出现在门口:“若兰,刚才有电话来了,今天上午有台手术,一会儿赶快去准备一下!”

赵金豆见她如此忙碌,说道:“护士,你这份工作真是够辛苦的,医院里头,外科护士最累吧?”

秦若兰笑嘻嘻地说:“还好啦,外科护士并不比其他科累,只不过突发事情比较多罢了。其实护士工作稳定,而且体力活很锻炼耐力,特别省减肥钱。大姐,你是不知道,我原来胖的跟小猪儿似的,但是自从当上护士,我就再没长过肉,还越来越瘦。我超喜欢夜班,没护士长在,很自由的……”

张胜听她说自已以前胖得象小猪,忍不住想笑,他虽忍住没笑出来,但上弯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的笑意,秦若兰见了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低下头,拉过张胜的胳膊,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张胜忍不住道:“护士,你刚才都出去一阵了,是不是再涂点碘酒?”

秦若兰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又给他涂了遍磺酒,挂好滴流瓶,然后举起了点滴针。

白藕色的护士装,一缕流海从端庄的燕帽帽檐下探头嬉戏,清新、别致、脱俗……,整个人就象一朵花苞素净泛着白晕的兰花,但她的眼神……,怎么那么亮?

张胜有点胆怯了,眼见秦若兰举着针头就要刺下来,他忽然道:“护士,我的头……感觉不那么疼了,你包扎的真好,真不愧是白衣天使啊!”

“嗯?”秦若兰疑惑地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突然示好是什么意思,她眼珠转了转,眸子里忽然流露出一丝了悟,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横了张胜一眼。

“俏眼微眯,暗藏杀气,她真要在扎针的时候整我呀?”

张胜紧张地笑着,继续拍马屁:“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教师以传道解惑为天职,但是最令人崇敬的就是你们护士的天职:救命扶伤啊。”

秦若兰没好气地说:“你别说话,我这不正在扶吗!”

她的语气虽然听着象不耐烦,可是嘴角已经情不自禁地向上弯起来,笑容甜甜的,左侧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儿,两只眼睛也慢慢变成了两轮弦月。

张胜把她的笑理解为不怀好意,心中更慌了:“护士,你……你可要手下留情呀!”

秦若兰并没想过利用工作之便折腾他,当时见他从台阶上摔下来,见这色鬼受到了报应,只是好笑地说句调侃的话,想不到他倒当真了。

年轻女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眼看他吓的不断讨好自已,秦若兰的小肚子都笑痛了,原来对他的不满一扫而空,倒是起了捉弄他的意思。

秦若兰原本对张胜肆无忌惮地议论她的相貌感到不悦,却不知爱美之心本是天性,无论男人女人尽皆如是。如果张胜长的和郭胖子一个包子样,她会有兴趣开他玩笑吗?

秦若兰故意露出很忸怩的表情,说道:“留情?什么情呀,人家跟你又不熟。”

张胜一听,满面悲愤:“小丫头人长得不错,心可够狠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落到她手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找机会多捅我两针吗?”

他把眼一闭,心里发狠,不再言语了。

赵金豆不知两人间的过节,见张胜紧张的那副样子,不禁笑道:“胜子,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打针呀?我看秦护士人挺好的,刚才给你包扎伤口手法也麻利,没有事的。”

张胜咧咧嘴没有说话。

秦若兰的小手在张胜手背上轻拍着找着血管,见他过度紧张的样子,不禁失笑道:“你放松点儿。”

张胜睁开眼刚想说话,秦若兰拈着针头已一针刺了下去,张胜一见肌肉不由自主地一紧。

这一针一下子就弯了,秦若兰一见小脸顿时胀红起来,恼火地嚷道:“你干什么呀你!有那么痛吗?挺大的人了,还得象哄小孩似的让你配合着?”她本无心整治张胜,可这一来反而说不清了,心里着实气闷。

张胜只当她是故意的,忍着痛没吱声,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一眼让秦若兰更加着恼,偏偏无法解释,她气的手指头都哆嗦了,刚刚对张胜产生的一点好感立即一扫而空。

她又取过一副针来,忍着气给张胜扎针,但是气头上她的手指有点哆嗦,又接连扎了三扎,张胜的手背都扎青了,这针点滴才算挂上。

秦若兰调好点滴,唬着一张脸就出去了。

赵金豆也感觉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不对劲了,忍不住问道:“胜子,你和这护士以前认识?”

郭胖子哪敢让老婆知道自已对小护士赞不绝口的话,生怕张胜说漏了,忙道:“没啥大事,胜子送我来的时候和这个护士拌过几句嘴。我这儿没事,生活都能自理,你还是赶快把派出所需要的东西送去吧,免得胜子托的那人去过问的时候,却没有咱们的证据。”

赵金豆见张胜不愿说,不便追问,便答应一声,出去找医生索要相关证据去了。

张胜想起自已住院,还没对徐海生说一声,今天上午怕是过不去了,于是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徐海生在电话里问了他撞伤的情形,笑道:“这阵子也真够累的,你别忙着出院了,好好休息一下,这边的事交给我就好。”

张胜过意不去,说道:“徐哥,那怎么好意思,你一个人忙里忙完的怎么成?”

徐海生道:“也没什么嘛,我做事又不像你事必恭亲,该使唤人的时候就大胆的吩咐,都是我们雇来的人,有什么好客气的?你好好养伤吧,下星期就要开业了,你额上带伤,岂不是让来宾笑话?”

张胜听他说的在理,便道:“那好吧,我就在这儿住两天,尽快赶回去。”

徐海生道:“嗯,那就这样吧,晚上我去看看你。”

秦若兰满腹委曲地回到护士值班室,心中气闷不已,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秦若兰打开手机,闷声闷气地道:“喂?”

手机里一个银玲般的女孩声音笑了起来:“怎么了,又受病人气了?”

秦若兰听了冷哼一声:“当然不像你啦,你是专门训人的,我是专门被人训的,哪儿能比呀?”

手机里的声音格格笑起来:“好啦,好啦,谁叫你自已当初爱心泛滥,立志要当南丁格尔的?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转正啦,留在了市刑警大队。”

秦若兰一听,也有些开心了:“真的?刚毕业就留在刑警大队,你好厉害呀,若男。”

对面的女孩得意地道:“那当然,不看看你姐我是谁?我可是还在警校的时候,就协助刑警大队侦破过一起重大贩毒案件的天才干探,不用我用谁呀?”

“嘁!”

秦若兰不屑一顾:“也不知道是谁回来时后怕的要死,说要不是有贵人相助提醒了你一句,在包房里就得被人先劫色后劫人,从此沦为毒贩子的情妇。”

电话里的女孩格格地笑起来:“不说惊险点,怎么吓唬你这傻丫头?知道我在什么部门吗?我现在是刑警队经侦支队的,很多人托关系走后门都进不来呢。”

经侦支队专攻经济案件,是刑警队油水最肥的部门,专门和诈骗犯还有犯罪的工商企业人士打交道。队里常发奖金,都是案件的提成。那是公开的,合法的,因为案件的受害人总是心急如焚的盼望着他们尽快破案,心甘情愿的提供各类物质奖励和办案经费。

秦若兰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喜道:“真的?太好了,那我以后的鞋子、包包、衣服不用找爸妈报销了,嚎嚎嚎嚎!”

手机里的女孩马上说道:“喂喂喂,亲姐妹,明算帐。我的是我的,你想挥霍去找个大款男朋友吧,不许打我主意。”

两姐妹正说笑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护士长唬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若兰,急救车马上就到,告诉你尽快到手术室去准备的,怎么还在这儿聊电话?”

秦若兰吐吐舌尖,急忙对电话里说:“今晚我休息,找几个朋友去逛街、happy,你来不来?”

手机里立即一口回绝:“我喜欢在家看看书,可不喜欢出去疯,象让我去给你买单是吧?门儿都没有。”

“小气鬼!”秦若兰急忙挂了电话,对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护士长陪笑道:“嘿嘿,马上就去,我马上就去。”

护士长的声音已经象是怒吼了:“不是马上,而是现在、立即!”

“好好好,我立即就去!”秦若兰象游鱼一般从护士长身旁绕过去,一阵风儿地奔向手术室。

原打算挂完点滴就走的,所以张胜没告诉小璐,免得她担心,现在要在医院住两天,就不能不告诉她了。张胜考虑了半晌,点滴挂完又找来位护士把针拔了,他便给印刷厂打电话,小璐听说他摔伤住院,担心极了,详细问了伤势,说下午要请假来看他。

想来是办公室里没有旁人,临了小璐还大胆地要他亲亲自已,说三声‘我爱你’才肯挂电话,张胜只好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看看左右没人,便对着手机“吧唧吧唧”连亲三口,然后鬼鬼祟祟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

秦若兰一手扶着腰,一手推着门,看着张胜神经兮兮的德性。

“……你!”

“啵,我也爱你!”

“咔嚓!”电话摞了。

“咔嚓!”护士房的门也关了。

张胜握手机,抬望眼,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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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6 06: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52章 临别一摔泯恩仇
赵金豆去派出所送郭胖子的检查报告,同时因为她有批进的小百货下午到,需要回去点收,所以送完材料就不过来了。毕竟郭胖子的伤势只是需要静养,并不需要贴身陪护,她点收了货物就得去接儿子放学。为生活挣扎的穷人,可是没有那么多奢侈的时间用来缠绵的。

中午的时候小璐到了,见张胜的伤势不象自已想象的那么严重,这才松了口气。她先去了张胜家里,因为张胜嘱咐过不要告诉家里,免得他们担心,因此只说去看张胜,给他带来了换洗衣物。

小璐上午十点多就请假离开厂子了,特意买了只小鸡给他炖了汤,顺带着郭胖子也沾了光,不过‘木乃伊’郭胖子一身绷带,也只能自已端着搪瓷缸子“滋溜滋溜”地转圈儿喝热汤。

张胜只不过额头磕破了一块皮,胳膊腿儿有点小擦伤,外加伤风感冒,现在却倚着枕头坐得高高的,跟老太爷似的享受着小璐的服务。

小璐用小汤勺舀上一口汤,凑到嘴边轻轻吹吹,然后才喂到他嘴里,汤味鲜美可口,还有煮得稀烂的肉块,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如此明眸皓齿、善解人意的小美人儿服侍,当真是羡煞旁人。

秦若兰进来转悠了一圈,给张胜量体温。

不知怎么的,她一见张胜就有气,就忍不住想奚落他,看到他在自已面前手足无措或者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就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要说真的厌恶,倒是谈不上。

凭心而论,这一个病区那么多病房、病人,好象就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心情最轻松,至少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管自已对他怎么发脾气,这个人都逆来顺受,绝不会去投诉她。不象在其他人病房里,心里再不痛快,脸上还总得带着一副假笑。

见小璐尽心服侍张胜的模样,秦若兰心中有些纳罕:真是好女配锉男啊,这么清纯如水的女孩儿,怎么会看上那么个大色狼了?莫非是为了他的钱?

她歪个头细细打量了一眼小璐,只觉得她整个人清丽端庄,脸上情意流动,满是关切,瞎子都看得出是对张胜动了真情的。

“真是奇怪了,”秦若兰心里嘀咕道,忽然想起张胜对付自己的种种手段,自己心里好象也并不特别讨厌他。她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个泡妞高手,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骗得别人姑娘死心塌地跟着他,一定是这样!

郭胖子一边大口喝汤,一边说:“小璐的手艺真是好,张胜这小子找了你,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璐听了脸色微晕,不过脸上却很是欢喜。

郭胖子趁机恬不知耻地提要求道:“你一定要天天来看他啊,多带点好吃的,这食堂的饭菜跟你没法比。明天换换口味,来个鲫鱼汤吧,更鲜靓。”

小璐抿嘴一笑,说:“没问题,不过……鱼汤不行吧?胜子是外伤,水产品是发物,听说吃了伤口不易逾合的。”

郭胖子一拍油亮的脑门,恍然道:“啊,对,我把这茬儿忘了。”

秦若兰在另一侧示意张胜取出腋下夹着的体温计,听见小璐的话,忍不住说道:“这是民间的说法,其实并不科学。失血会使病人体内蛋白质和营养物质丢失,从而消耗体内的营养贮备,如不及时补充足够的营养,才会使伤口愈合时间延迟。

伤口愈合不良主要是不注意卫生发生感染,禽、畜、鱼、蛋、奶等动物性食品都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丰富微量元素及维生素B,有利于伤口愈合,并不存在水产品忌口的事。不过……”

小璐听了,眨着睫毛长长的漂亮大眼睛忙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他的病情主要是感冒发烧,感冒病人忌油腻,你给他熬点粥喝比较好。”

秦若兰说完,心里暗自得意地一笑:“哼,还想喝鱼汤,喝白粥吧你!”

张胜笑笑,深情地对小璐说:“不用了,你工作那么忙,也不用费时间我为熬粥了,我这里休息两天就好。等有空了……我还是喜欢喝你煲的排骨汤。”

排骨汤是小璐第一次上张胜家的时候给他带的礼物,张胜这么说自然别有所指,小璐含情脉脉地瞟了他一眼,心中甜甜的。

秦若兰撇撇嘴,转身离开了。

吃过午饭,小璐逼着张胜到洗手间把内衣裤都换了,去水房把衣服都洗干净,又督促着张胜吃了药,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关厂长摸清厂子情况后,对臃肿的机构进行了精简,厂办吃闲饭的人少了,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一摊工作,她不能呆得太久的。临走时,她把张胜的外套也拿走了,上边沾了点血迹,得拿去干洗一下。

小璐离开后,郭胖子对她的容貌、手艺、性情脾气大加夸奖,张胜听的美滋滋的,比夸他自已还开心,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群人。人未到,呻吟声倒是先到了。

一个病号由家属搀着走了进来,张胜和郭胖子忙坐起来表示欢迎。这个病号四十五六岁,身材高大,国字脸、重眉毛,说话声音洪亮。他得了急性阑尾炎,听他和家属讨论的意思,是想做个手术把阑尾切掉,一了百了。

那个病号长得和郭胖子差不多一样胖,虽说被病痛折腾的有些狼狈,但是人挺乐观,躺在床上呻吟着,还不忘与张胜二人寒喧几句。

他正说着话,忽然看见张胜手背上一片乌青,不禁问道:“张老弟这手是谁扎的?怎么造的乌青?”

张胜抬起手看看,苦笑一声道:“别提了,让一个姓秦的小护士给扎的……大概有五针才找着血管。”

这时,秦若兰走了进来,说道:“三床,现在先帮你挂上点滴,然后再安排手术的事。”

三床病人一听,急忙说:“打点滴?可得给我找个经验丰富的护士啊,有个姓秦的,是不是实习生啊?可不要给我安排,听邻床这个小老弟说,他被扎了五针,手造的乌青。”

秦若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脸红脖子粗地辩解道:“谁说扎了五针?明明是四针,你这人怎么添油加醋呢?”

张胜狼狈不堪地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挨扎的次数比较多,这个……咳,我血管比较细,肌肉有点萎缩,所以不太好扎,其实秦护士的手法挺高明的。”

“哦,这样啊!”三床病号将信将疑地看向秦若兰,秦若兰马上露出一副甜美可爱的乖乖女笑脸,三号放心了,他拍拍肚皮,又问:“护士,我脂肪厚,会妨碍做手术吗?”

秦若兰脸皮子抽动了一下,忍笑道:“不会的,没有关系。”

“哦,这样啊!那……能顺便给我做个抽脂吗?我是公费。”

秦若兰虽在气头上,还是被他逗得“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下午张胜又接了楚文楼的一个问候电话,他一天两瓶滴流,除了给伤处换药,其他时间没什么事。三床病号是小手术,手术回来接着打滴流,可能是麻药药性未过,三床的谈兴健旺得很,张胜闲极无聊,在郭胖子和三床病号打屁聊天的时候,便一个人溜到水房去抽烟。

此时天色已经将晚,夕阳西下,这背阳的一面特别阴凉。张胜正站在窗口吞云吐雾,手机忽然响了,这是小璐忙里偷闲打来的电话,两人缠绵了一会儿,刚挂了电话,就听见身后脚步声响,一回头,见是秦若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香皂盒,在水池旁洗手。

她好象心情很好,嘴里哼着歌,洗了脸、手,还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发丝。

张胜想起在病房内发生的事,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是护士,是靠这一行吃饭的,恐怕最难堪的就是被人说她技术不过硬,于是他丢掉烟头,干笑两声道:“秦护士,下午……真是对不起,是三床问起来,我随意说了一句,其实没想说你坏话。”

秦若兰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没什么,在这地方工作,什么难缠的病人都见过,你算是好的了,对了,中午那个女孩……是你媳妇?”

张胜笑笑,说:“我女朋友,我还没结婚呢。”

秦若兰一边把娇憨俏丽的短发拨到耳后用发夹固定起来,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那么,你是享受已婚待遇的未婚青年?”

“嗯?”张胜脑子转了一圈儿,才想明白这句话,不觉为之汗颜。不知道是卫校女生说话都这么大胆还是这个秦若兰特别的新潮,张胜总是招架不住她犀利的言语。

他开玩笑地端起架子,说道:“我……,咳咳,你看我这么老实本份的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象是那种人吗?”

秦若兰笑眯眯地,绵里藏针地说:“所谓衣冠,然后禽兽,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张胜的肩膀又垮下来:“你就损我吧……”

秦若兰“咭咭”地笑起来,她甩净手上的水滴,摸出一张纸巾擦着手说:“结婚证和生产许可证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它不挂在墙上。违章经营的也不少嘛,你是经商做生意的,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个,少跟我装纯啦!本姑娘对纯情处男不感冒,泡女人不是这么泡的。”

张胜郁闷地道:“我根本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和朋友在瞎扯淡而已。”

秦若兰顺手一抛,纸团准确地落入纸篓:“这倒是,你有一个那么漂亮温柔的女朋友,要是还花花肠子,可真是天理不容了。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风骚,而是闷骚。”

她走前两步,伸出手来,说:“我要下班了,今晚和朋友去happy,再见吧!”

张胜被她可亲的笑容感染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小手:“这算是相逢一笑抿恩仇吗?”

秦若兰皱皱鼻子,说:“我和你有仇吗?等我再上班,你就离开这儿了,谁还记你的仇呀?”

张胜如释重负,说:“不管怎样,真心感谢你当班时对我的照料。”

秦若兰扮个鬼脸道:“要是有人在外面敢对我象你似的动手动脚的,他早就完蛋了,你应该感谢我这身护士装,因为我从来不打自已的病人,很有职业道德吧?”

张胜苦笑道:“嗯,有……,不打自已的患者,多不容易呀。”

秦若兰又皱皱鼻子,嘁道:“行啊你,讽刺我!”

她一转身,脚步轻盈地向水房门口走去,右手轻扬,很潇洒地说:“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再见……”

张胜忙道:“再见!”

不料秦若兰还没说完,见字拖着长音儿,拐出了水房后半句话才出来:“……流氓!”

张胜手扬在空中,哭笑不得地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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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斗酒千杯恣欢谑
晚饭时,郑小璐还真拎了一保温桶粥来。熬得糯糯的八宝莲子粥,再配上几色清淡小菜,令张胜食欲大开,连吃了两大碗。郭胖子在准备盛第三碗粥时,看到空空的桶底,只好意犹未尽地一旁啃面包去了。

看到张胜吃得香甜,小璐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打算明天再送粥来。张胜忙劝阻了她,说自己明天就出院了,让她安心工作,不用挂念自己。两人又说一会儿体己话,眼看天色暗了,小璐才离去。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徐海生和楚文楼联袂赶来看望张胜,两人来的急,也没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路上到商店买了些当时正流行的保健品、口服液一类的东西。

徐海生来这之前,已经在电话里与张胜通了个气儿,意思是公司现在正式成立了,需要财务规范化,楚文楼作为张二蛋的代理人,应任命为公司副总,具体负责冷库及水产批发市场的事。这样一来避免他会计出纳于一身,把财权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二来场面上也说得过去。

张胜听得在理,便同意了,想来徐海生在路上已经给楚文楼说道了此事,楚文楼进门时便一脸的喜气。

张胜的伤不重,感冒在挂过滴流之后体温也下降了许多,症状不太严重了。病房里三号病人不断有亲戚朋友来探望,地方比较狭窄,张胜便和徐海生、楚文楼出了医院,到马路对面找个地方聊天。

对面只有一家上档次的酒店,这家酒店布置的如曲苑回廊,一间间包房,其实都是玻璃壁隔开的,一人高的地方以下用横的木艺栏杆保护着,这样一来从外面很难看得清包房内的人物,但是包房里的人从栏杆缝隙里却能看清大厅里的清况。

三个人进去要了个包间,点了几个菜。张胜借口感冒、头上有伤不肯喝酒,楚文楼兴致很高,不依道:“养伤归养伤,头上碰破掉皮、加上小小伤风感冒,就能让咱北方爷们连酒都不喝了?你少喝可以,不能不喝。”

张胜只好苦笑答应。三人在单间内边吃边聊,徐海生二人问了问张胜受伤的经过和伤势,又向他讲了讲厂区的工作和进展,楚文楼说:“广告的效果已经出来了,今天不下二十人打电话询问招聘条件,还有几户商户咨询入驻条件的,你的伤……下周一的招聘面试要不就不参加了吧?”

张胜摸摸额头,笑道:“我没事,一点小伤,其实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

楚文楼道:“嗯,其实周六周日上门应聘的人才最多,为什么非要定成周一呢?中间还空了一天广告期。”

张胜解释道:“周六周日人是多,但是其中有不少是现在有工作的人,咱们的企业刚刚成立,还存在着种种困难和问题,这些人朝三暮四,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忠诚性太小,招进来也留不住。不如直接把他们筛掉,找些肯踏实工作的人。”

徐海生挟起一筷子腊肉荷兰豆,微笑道:“张胜说的有道理,你对人的心理很了解呀。”

张胜腼腆地笑道:“徐哥过奖了,我哪有这么高明,只是……我也是下过岗的人,为了找工作到处碰壁,这些人的心态我多少了解一些。”

张胜从木栏缝隙间随意地向大厅里张望了一眼。大厅里已经上了八成座,食客极多。就在他座位玻璃幕墙外就有一张六人位的方桌,一个女孩儿站在座位旁,背对着包房,冲着门口的方向正在打手机。

这个女孩个头不高,但是下身比例很长,一双悠长笔直接腿紧裹在一条有点破旧发烂的牛仔裤里,却更显得漂亮结实,由于破烂的牛仔裤也更显出几分野性的味道。

她上身是一件满是兜兜的牛仔上衣,腰间系着一条银色金属链的宽腰带,小蛮腰系的不堪一握,衬得她浑圆的臀部便也出奇的丰隆高耸。张胜特别注意到她,是因为有一条黑眼圈的贱狗正贴着她的小腿蹭来蹭去。

张胜还没见过几次这种狗,但是这两天来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了。那女孩打完电话,回过头来向对面坐着的一个女孩高兴地说了几句什么,张胜看到她的脸,果然是已经道过别,本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的秦若兰。

在她对面的女孩瘦高的个子,长得还算标准,眉眼清淡,颧骨较高,皮肤像牛奶般白晰,纤巧白净,斯斯文文,不过对面的秦若兰翘翘的嘴角,弯弯的眼梢,总是流荡着甜美的风情,两人对面一坐,这风采可就被秦若兰全夺了去。

两人旁边的座位上放着几个购物袋,想来是逛了街回来到这里用餐,一会儿功夫,三个男孩从外边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和她们俩有说有笑的,看来是约来吃饭的朋友,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秦若兰的男朋友。

因为是认识的人,张胜对她就比较注意起来。大厅里人很多,虽没人大声喧哗,聚集在一起那声浪也不小,所以外面几个年轻人说话声音都很大,大部分对话张胜都听的很清楚,挨着秦若兰坐着的帅气男孩叫李浩升,看他勾肩搭背的模样,张胜初时猜测他是秦若兰的男友,不过后来见他同对面那个女孩打打闹闹的亲热样,却又不象了。

徐海生和楚文楼同张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讲着公司未来的运作打算,聊了一阵儿楚文楼去洗手间,张胜再回头时,见外面几个人正在斗酒,他们喝的脸色通红,秦若兰也在张牙舞爪的说话,全无一点身着护士装时的娴雅文静。

只听一个长头发的男孩子大声说道:“我先来一招‘夜叉探海’!”

他要来一个小碗,倒满一碗啤酒,弯下腰把嘴伸到碗里往里吸,随着酒液降低,他的嘴也越探越低,撮着嘴唇,直到碗中滴酒不剩。

那个高挑个头,细眉细眼的女孩看来也上了状态,招手让服务员给她拿来一个大杯,倒了大半杯啤酒进去,然后端起她自已那个盛满啤酒的小杯,平平地托在掌心里站起来,得意地扫了眼几个朋友,忽然手掌一翻。

只见一只盛满酒的杯子托在她的掌心里,翻来转去,也不知使的什么手法,最后手掌平端在胸口,WaP.101‘’DUNET那杯酒仍是稳稳的一滴未洒。然后她把那只小酒杯放进盛了大半杯酒的大酒杯里,杯子一放进去,大杯的酒就上升到杯口与小杯平齐了。

她小心翼翼地端起这大杯套小杯的酒杯,呵呵笑道:“哨子,我朱大小姐这招‘潜艇入海’比你的‘夜叉探海’强多了吧?”说完端起酒杯,张胜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喝的,反正大杯小杯的酒都是一饮而尽。

其他几个年轻人顿时鼓噪起来,秦若兰在椅子上顿着屁股起哄:“怎么样,被震住了吧?真掉价,大老爷们被我们女人压着做酒头,成碧,好样的!”

第一个喝酒的哨子颜面无光地哼了一声,旁边男孩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豪爽地说:“行,我李尔来个‘楼上楼’让你们看看眼,免得小瞧了我们爷们!”

所谓‘楼上楼’也就是一只手四个指头缝儿里各夹一杯一齐往嘴里倒,四只酒杯有上有下,上杯灌下杯,直到全部入口,这一手的难度的确比那个叫朱成碧的姑娘高明三分,张胜看的津津有味,徐海生扭头瞧见了,便笑吟吟地向他解释这些手法的名字和使用窍门。

这时外面的人起哄让秦若兰喝酒,她哼了一声,对李浩升道:“凭什么我先喝呀?我压轴,你先来。”

坐在她旁边的李浩升知道她说一不二的脾气,笑嘻嘻地答应一声,把三只小杯摆在掌心里,一一斟满伏特加,然后张开大嘴一齐往嘴里灌,徐海生说道:“这招叫‘三星照月’,这小子酒量真不错。”

李浩升喝完了酒,亮了亮杯,那意思是该秦若兰了,其他两个男孩立即起哄:“‘活吞一条龙’,小兰,来一个‘活吞一条龙’!”

徐海生笑道:“‘活吞一条龙’就是把十几个杯子一溜儿倒满酒,一口气喝完,这一手不考技巧,纯看酒量了。有一回张二蛋宴请来视察的市领导,一杯酒怎么也劝不下去,就用了这么一招,十二杯茅台,一口气干掉,把那位领导给震住了,手中一杯酒只好一饮而尽。”

张胜想起在香港电影上看到过类似的斗酒,不禁担心地道:“那怎么成?喝那么急,还不醉倒了?”

徐海生哈哈笑道:“酒桌上嘛,玩的就是一个痛快,尽情释放平时的压抑。喝酒不把人拼倒,还有什么意思?”

张胜担心秦若兰真的来个‘活吞一条龙’,幸好她没答应,只见她倒满一杯啤酒,站起来退开两步,双手往身后一背,乜着眼睛瞟了一眼几个伙伴,然后哈下腰去。

张胜以为她要咬住杯沿,把这杯酒仰身灌进嘴里,这一招他见厂工会主席使过的,可是秦若兰的确咬住了杯沿,但不是靠她的一侧,而是杯子的外沿。

张胜心中大奇,这样咬住杯子,一仰身酒还不全洒身上了,谁有那么大的下巴,可以兜住整杯酒?

却见秦若兰咬住了杯,却没有仰身,而是将上身弯了下去,不知她是怎么做的,双腿立的笔直,上身一边向下弯,一边吞咽着流出的酒液,居然上身倒立着把一杯酒全干了。

张胜目瞪口呆,惊笑道:“她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徐海生笑道:“的确有难度,腰力不够不行、弯不下去不行、喉部肌肉的吞咽无力不行,一个掌握不好,酒洒了、呛了或者灌进鼻子,那就丢人了。这小姑娘厉害,哈哈,张胜啊,你以后也少不了应酬,等文楼回来,咱们也斗斗酒,你多少得练着点儿。”

楚文楼回来一听斗酒顿时来了精神,搓着手道:“好啊,徐哥,你说,咱们怎么个斗法。”

徐海生笑道:“咱们比不得那些年轻人,来个文斗吧,斯文点。我写三个条子,分别是皇上、娘娘和奴才。抽到哪个条子,在今天饭局结束之前,对抽到条子的人都得按这种称呼,比方说我抽到皇上,你抽到奴才,直到离开酒店之前,只要说话,就得称呼我皇上,自称奴才,我说话呢,就称你奴才,自称为朕,说错了话的就自罚一杯。”

这么有趣的斗法,让张胜和楚文楼都听的笑了起来,当下徐海生就用餐巾纸写下三个称呼团成一团,各自抓阉。

张胜摊开了纸条一看,是皇上。徐海生打开纸条一看,是娘娘。二人一齐拿眼去看楚文楼,楚文楼苦笑一声,无精打采地道:“不用看了,我***肯定是个奴才。”

徐海生用新称呼商量事情:“皇上,本宫以为,一开始不用招那么多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一个司机、一个门房、一个办公室文秘再加一个保洁员,这就差不多了,麻雀虽小,已是五脏俱全,至于广告上怎么打,不过是为了扩大影响嘛。”

张胜忍着笑道:“娘娘,朕觉得,公司总该有个公司样子,何况冷库马上就要开,水产批发市场也在建,厂房建设那边也得有私人,再说……奴才也不能总是光杆儿司令一个呀。”

楚文楼咧咧嘴说:“是呀,皇上、娘娘,奴才的腿都快跑细了,身边没有人用可不行,公司多了不招,一二十个跟班总得有吧,要不让人家看了,也小瞧咱们企业的规模。”

徐海生和张胜听他这‘奴才’说的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胜说:“娘娘,朕明天在医院再住一天,然后就去工地帮忙,下周末就要开业了,朕的办公楼装修这周内必须完工,厂房修建也得加快进度,这样领导来了才有看的呀。”

“皇上放心吧,装修队正在日夜赶工,本宫这两天要联系一下到贺的企业,场面该讲还得讲嘛。对了,奴才,招聘合同要印正式的,这些小节得注意。”

楚文楼别别扭扭地道:“奴才知道了,已经印了四十分,一式两份是吧?明天我拿给你看看,要是不合适我再改。”

徐海生道:“奴才你都印好了,本宫还看什么啊?只要没有大错误……,嗳,不对不对,什么‘我拿你给看看’,说的不对,罚一杯,罚一杯!”

楚文楼无奈,只好自罚一杯。

徐海生说的越来越溜,楚文楼大概是对奴才俩字儿有抵触,经常说错话,没多久就喝的醉醺醺的了,张胜虽也被罚了几杯,不过比他机警的多,出错的时候极少。这一来徐海生便专门拿楚文楼开刀了,总是故意逗他说话,一时满屋子都是本宫、奴才的对话,不知道的要是一脚踏进还,还以为跨越时空到了大清朝。

张胜见二人玩的得趣,趁机喝几口茶醒酒。他的目光无意间向外一看,恰好看见秦若兰和那个叫朱成碧的女伴拉着手儿去洗手间。

她一离开,原本坐在她身边的李浩升立即把哨子和李尔叫到身边,神色诡秘地说起话来,说了片刻,李浩升拿过秦若兰的酒杯,往里倒了点伏特加,又加满冰镇啤酒,然后投了颗青色的小东西进去,拿起她的筷子轻轻搅拌起来。

张胜心里“咯噔”一下,忽地想起当初在酒店碰到的那个生意人想下药骗奸女孩子的事来,他们这是干什么?难道旧事又要重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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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乌龙醉救醉美人
包房外,李尔揽着李浩升的肩膀,嘿嘿地笑道:“浩升,真要灌醉你表姐呀?”

李浩升道:“我二表姐酒量大着呢,不用这招她醉不了,每回找我们喝酒都是我们酩酊大醉,今天我得灌醉她一回,看看她的醉态,省得她老跟我吹嘘。”

李尔担心地道:“里边掺了白酒,她会不会品出来?”

李浩升道:“不会,少量伏特加掺冰镇啤酒,再用青橄榄调调味,度数提高不少,但是喝的时候根本尝不出来!”

哨子一听,兴致勃勃地道:“你从哪学来的,还有这种秘方?来,我给成碧也调一杯!”

李尔赶紧阻止:“不行,她一醉就哭,哭起来就没完,这种酒品,她喝醉了你哄她呀?”

哨子一听,赶紧打消了主意。

三个人揽着肩膀说话,张胜就听不清了,看他们窃窃私语,更怀疑他们不怀好意,这一来张胜就关心起外边的动静来。

徐海生刚才也注意到外面那个女孩儿了。他眯着眼仔细打量过,很清爽、很甜美的一个小姑娘,却不是他钟意的成熟少妇类型,看来张胜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

徐海生淡然一笑,只当张胜饱暖思淫欲,手里有了几个钱,就开始想姑娘了,所以并不在意。出来混,老婆早晚要换的,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再说,张胜如果好财好色,更易于被他控制,变成他的同路人,徐海生对此是乐见其成的。

秦若兰和朱成碧回来了,张胜仔细看了一眼,酒中青色的东西还在,他放心了,秦若兰不像喝多的样子,她不会看不到酒里有东西。

秦若兰坐下,果然发现了杯中的东西,只见她扭头向一旁的李浩升问了几句什么,就笑嘻嘻地端起了酒杯。

张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还来不及阻止,秦若兰已经一饮而尽,杯底静静地留下了一粒青青的东西,秦若兰把它倒在掌心,张胜这才看清是一枚青橄榄,他不禁哑然失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已大概是因为上一次的事,弄得有点神经过敏了,朋友间喝酒搞搞恶作剧是很正常的,看那三个年轻人好象比秦若兰还小着两岁,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敢做什么?自已真是多疑了。

包房内外的斗酒仍在继续,楚文楼喝的直往桌子底下出溜,现在奴才这个自称他已经说的很溜了,只是一会皇上、一会娘娘的老叫错,于是那酒便也一杯杯不断地灌下去。

包房外也喝到了一个小高潮,朱成碧和李尔在玩“空中加油”,一个人昂起脑袋坐着,张开嘴巴,另一个人用嘴小心翼翼地叼起高脚酒杯的底座,把酒慢慢地倒入对方的口中……

秦若兰则跟李浩升和哨子两个人在划拳,输的人便喝一杯,张胜注意到两个人趁秦若兰不备,还是经常给她倒那种勾兑过的酒,她却一点没有察觉。

张胜见了不禁暗暗摇头:“唉,真是个粗心大意的丫头……”

快十一点的时候,张胜和徐海生驾着楚文楼走出酒店,徐海生酒量好,只是微醺,楚文楼烂醉如泥,张胜比他好得多,但是一来也没少喝,二来感冒毕竟影响精神,所以也有点头重脚轻。

秦若兰一行人也于此时走了出来,秦若兰酒量虽好,但是喝了至少十多杯加料的酒,结果还是喝醉了。

她的身子软的像面条儿似的,毫无形象地被表弟李浩升托着,醉眼朦胧,东倒西歪,还在口齿不清地大声吹牛:“我……告诉你,李浩升,你……你想……灌醉我,别说……门儿!窗儿都……没有。我……我三岁……爸爸就蘸着酒喂我……”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就头一垂,‘壮烈牺牲’了。

李尔幸灾乐祸地道:“这回她可真醉了,哈哈,小心她明天找你算帐。”

张胜隐约听到一些,他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楚文楼还在喃喃自语,对他的听力造成了一些干扰,所以支离破碎的听的不全。

李浩升一脸奸笑地小声道:“她敢!我有绝招对付她。她喝成这样,我不送她回去了,省得挨姑妈骂,我带她回我家睡。”

张胜侧耳倾听,只看到他的一脸奸笑,还有最后那句“回我家睡”,张胜心头顿时一紧,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真是无耻!为什么男人总喜欢灌醉女人占她们便宜呢?蹂躏一个没有知觉的女人就那么开心?

“她不是总夸自已酒量好,是千杯不醉秦若兰么?我带回去拍几张她醉成一瘫烂泥的照片,那就是把柄,到时候丑态毕露,照片在手,她敢向我问罪?哈……哈……哈~~~!”

李浩升仰天大笑三声,一低头,一个陌生的男人已经瞪着喷火的眼睛站到了他的面前,这人头上还缠着绷带,那模样实在古怪。

“呃?你是谁?干吗挡道?”李浩升奇怪地问道。

徐海生架着楚文楼正在叫车,楚文楼的体重一下子全压在他的身上,扭头一看,原来是张胜忽然跑开,跟那伙刚刚走出酒店的人正在说话。

“终于忍不住上前搭讪了!”徐海生淡淡一笑,扭头向远处的一辆出租车招手。

“她是你朋友?”张胜忍着满腔怒火问道。

李浩升和李尔互相看看,点头道:“就算是吧,怎么了?”

“就算是?”张胜大怒,伸手就要把秦若兰抢过来:“把她给我。”

李浩升一拨他的手,不悦地道:“嗳嗳嗳,干什么你,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把人交给你?”

张胜见这几个小流氓体格比他好得多,硬抢怕是抢不过来。他急中生智,忽地想出一个理由,一般来说,临时起意有了色心的人听到这个理由都会理屈放弃的。

他把胸一挺,理直气壮地喝道:“我是她什么人?你说我是她什么人?我是她男朋友!你们几个想干什么?少说废话,快点把人给我!”

“男朋友?”李浩升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丝危险的气息在他眼底浮起:“她住哪儿,多大年纪,做什么工作?”

张胜一愣,吃吃地道:“她……她是护士……,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你算老几!”

这时哨子迈着太空步走了过来,摇摇晃晃地问:“出……出了什么事?”

李浩升冷笑道:“没什么,一个想泡小兰的流氓,居然弱智的冒充她男朋友,结果被我问住了。”

哨子酒量浅,喝的有点高了,一听这话,想也不想,抡起拳头就是一个电炮:“我靠,你胆儿挺肥的呀你!”

哨子壮得象台机器,他练过几年的散打和拳击,这一拳下来,张胜立即感觉自已脱离了地心引力遨翔在宇宙之中,满天星斗都在他的身边盘旋。

徐海生刚刚打开车门,还没把矮胖如猪的楚文楼塞进去,就见张胜被人一拳打飞出去,他立即快步赶过来,厉声喝道:“喂,几位小兄弟,怎么动手打人?”

“徐……徐哥,快报警,他们……他们意图对……对那姑娘不轨!”

张胜勉强说完,就头一歪,晕了过去。

李浩升听他说话似有蹊跷,连忙拦住还想再踹他几脚的哨子说:“等等,等等,好象有点误会,搞清楚再说。”

楚文楼没有人扶,一下子就出溜到地上,滚烫的脸贴着马路牙子,凉凉的很舒服。

有了凉意,他的大脑也清醒了些,便爬起来一溜歪斜地走过来,他一见张胜仰面倒在地上,立即惊叫一声,大着舌头道:“啊!娘娘这是怎么啦?”

“啪!”

他给了自已的胖脸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流着口水傻笑道:“错……错啦!不是娘娘,嘿嘿嘿嘿,是皇上,我……罚……罚……罚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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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早晨,空气清新,阳光灿烂。

张胜悠悠醒来,耳畔立即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猪抢槽的声音,向旁一看,郭胖子脑袋上缠着绷带,跟个伤兵似的,手里捧着大搪瓷缸子吃的正欢。

一见他醒来,郭胖子便笑嘻嘻地道:“大英雄醒啦?快起来吃东西吧,再过会儿就凉了,猪肉大葱馅的馄饨,香着呢,趁热吃。”

张胜脑袋发晕,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半晌才把自已的记忆理顺了,他惊叫一声坐了起来:“我怎么在这儿?坏了!坏了坏了!这下坏了,昨天晚上有几个小子不地道,把秦护士灌醉了想非礼她,我……去拦来着,想把她抢回来,然后……然后……然后怎么了?”

郭胖子笑的浑身肥肉乱颤:“然后你被人家表弟当成不怀好意的色鬼了,他朋友一个电炮就把你悠起来了,哈哈哈哈……”

张胜愕然道:“表弟?谁表弟?”

三号床的大哥笑道:“就是秦护士的表弟嘛。张老弟啊,你是个热心人呐,现在这样的人可不多了。不过你昨天可搞错了,年轻人喜欢胡闹,那三个小伙子只是跟秦护士恶作剧,故意作弄她,那个要带她回家的是她表弟。

结果你这一拦,他们倒把你当成了不怀好意的色狼,后来你朋友总算和他们说明白了,是他们几个帮着把你抬回来的。”

张胜发呆半晌,才消化了三号床说的话,他窘道:“原来是这样!我……把他们的话听误会了!”

郭胖子连汤带馅地吃完了馄饨,抹抹油嘴道:“太有创意了,‘我是她男朋友’,哈哈哈……,好老套的英雄救美,好离奇的英雄末路,哇哈哈哈……”

张胜恼羞成怒,瞪他一眼道:“滚你的,我那……两位朋友怎么样了?”

还是健谈的三号床回答说:“他们没什么事,你有一个姓楚的朋友喝太多了,掐着嗓子扮太监,一口一口个奴才地乱叫,被值班护士往外赶,你另一个姓徐的朋友就送他回家了。秦护士的表弟和他两个朋友很过意不去,还说要今天再来看你呢。”

张胜一听满脸通红,没想到自已搞出这种乌龙事来,要真把人抢过来也算了,结果充了半天好汉,自已却被人一拳悠回了医院,哪好意思再见人?

他急忙说:“我今天就得出院回公司去,不能在这待着了,一会挂完滴流就办出院。”

他正说着,房门忽然开了,一时间如推窗望月,月照庭前,娉婷一枝梅花瘦,一个清爽宜人的美人儿出现在门口。

黛眉是上弦月,笑眼是下弦月,俊俊俏俏的一张脸,头发梳成两络垂在胸前,白色的T恤衫,胸前拱出一个樱桃小丸子的夸张大头像,一件松松垮垮的牛仔裤,透出几分休闲。

“秦……秦……”,张胜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秦若兰调皮地一笑,轻盈地飘了进来:“今天我不当班,不是护士喔!”

她笑吟吟地道:“你怎么样了,没被那个蠢蛋打伤吧?”

张胜脸一红,忙道:“哦,我没什么事,当时也是喝多了点,睡一觉就好了。你……你昨天醉的那么厉害,没想到恢复的这么快。”

秦若兰得意地一笑,一挑额前刘海,自吹自擂地道:“那当然,他们要是不耍诈,想灌醉我,别说门儿,窗都没有。我三岁的时候爸爸就蘸着酒喂我喝,我的酒量之大,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战士……”

张胜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嗯,你这话我已经听说过了。”

秦若兰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是吗?谁告诉你的?我表弟说的?”

张胜忍俊不禁地道:“昨天晚上你自已说的呀,怎么,你不记得了?”

这一说,秦若兰的脸也红了,她没好气地冲外边喊:“你们三个,都滚进来!”

门外立刻有三个年轻人鱼贯而入,就如侍候在娘娘身边的小太监,规规矩矩的,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正是李浩升、李尔和绰号叫哨子的三个青年。

李浩升捧着一个看起来有点夸张的大花蓝,李尔和哨子则一人捧着一摞大大小小的礼盒。

三人在张胜的病床前一字排开,斜着眼睛去看秦若兰。

秦若兰把俏眼一瞪,三人立即无奈地向前一弯腰,李浩升扯着嗓子道:“张大哥,昨晚对不住了,我们哥仨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张大哥恕罪则个。”

秦若兰抬起腿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笑骂道:“有点诚意好不好?还则个,则个屁,你以为你是鲁智深啊?怎么不先唱个肥喏再说?”

她这一说,李浩升三人已先忍不住笑起来,郭胖子和三号床也跟着大笑起来,气氛顿时放松下来。张胜连忙下地道:“别客气,别客气,也怪我,没搞明白状况,把你们当成了坏人,我想救人又怕打不过你们,所以才想玩点花样,没想到这办法太蠢,反而引起你们的误会。”

李浩升呵呵笑道:“张哥这法儿其实好使,不管谁正打着坏主意,人家的真命天子到了,都得收敛一下。”

李尔笑道:“可惜,我们和这位二小姐整天一起混,她要有男朋友,是瞒不过我们的。”

张胜苦笑一声,摸着鼻子道:“我要知道这位兄弟是她表弟,也不敢这么说了。那一拳把我打的,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到现在胸口还痛……”

秦若兰听的眼波一闪,那眸光就象风吹过镜一般的湖面,荡起一层涟漪:“男朋友?这个家伙,还真能掰。”

她大大咧咧的性子,一向爽朗大方,可是不知怎地,一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竟然有点忸怩了。

哨子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地向张胜伸出手:“张哥,昨天动手的是我,不好意思,兄弟当时也喝多了。听说张哥也是生意场上的人?小弟整天在家混吃混喝,还没个正经工作,不过我老爸还管点事,是万客来超市的总经理,你生意场上要是有点大事小情的跟我说一声,要能帮上点忙,就算我给你赔礼了。”

超市当时是新生事物,万客来超市是省城第一家大型超市,每天的营业额达数百万元,货物吞吐量惊人,但凡做生意的,还没几个不和它打交道,不想和它打交道的,张胜一听不禁又惊又喜。

秦若兰哼了一声,鄙视道:“用不着见了人就抬出你老爸,啥时候自已有出息了,说出去听着才光彩。”

她对张胜说:“李尔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搞水果、蔬菜、酒类批发,李氏批发你听说过吧?至于他们本人,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二世祖,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你是踏实干实业的人,不用搭理他们这些二流子。”

曾经的暴发户加变态小流氓,变成踏实肯干的创业者,如此巨大的转变,不过是秦二小姐一句话的事。

张胜可没注意她对自已评价的改变,他现在就象一口气干了一大海碗的高梁烧,已经晕晕乎乎不知所以了。

一个是省城最大、日营业额数百万的大超市,一个是批发行业的巨头,自已无论是建冷库还是开批发市场,如果能和他们搭上界,得到他们的支持与合作,那是一种怎样的场面?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都是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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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酒逢知已千杯少
赵金豆去派出所送材料的时候,接待她的是派出所副所长郑洪飞,此人正是被告严虎弟结识的那位派出所领导。

郑所长与赵金豆握手时热情的很,半天都没撒开,可是一听来意,知道她是郭胖子的家属,那架子便端了起来。

他随意看了看医院的病历和鉴定结果,拿腔作势地道:“我派人去现场调查过,是你丈夫先动的手嘛,虽说他的伤势较重,但是事情是他挑起来的,我们警方是不会支持他过份的请求的。”

赵金豆年轻漂亮,做生意做久了又惯会察言观色地说小话,虽然张胜说过已经托了人,她也不敢得罪这位郑所长,陪着笑脸说了会话,哄得郑所长眉开眼笑,语气便和缓下来,又说如何妥当地解决这件事,他们还需要进一步考虑。

也不知郑所长是比较健谈,还是特别喜欢和她说话,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郑洪飞也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渐渐地便由案情聊到了赵金豆的家庭和工作。

听说她在小二路市场卖小百货,郑所长便特意提及他的孩子学习需要买个台灯,他的老婆有风湿病,想要买个电热毯,可是工作太忙,一直没顾得上云云,话里话外的用意不言而喻。

赵金豆心里对这个人无比厌恶,面上却又不敢露出形色,只得耐着性子陪他东拉西扯。

郑所长跟赵金豆正粘乎着,忽地接到个电话,电话是分局艾局长打来的,问清了接电话的人,便向他询问浴室斗殴事件的经过和调查情况。

郑洪飞不明分局长的用意,小心翼翼地探问一番,艾局长说:“喔,没什么,报案的那个姓郭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晚辈,我受人之托问问案情的进展,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尽管秉公而断。”

郑洪飞心里“咯噔”一下,他偷偷瞟了赵金豆一眼,见她好象不知道和自已通话的人说的事情正和她有关,便咳嗽一声道:“局长,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之中,目前还没有处理结果。您放心吧,我会把案子调查清楚,秉公而断的。等事情有了处理结果,我一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摞下电话,郑洪飞既没心思跟赵大美人儿索要东西,也没心思跟她套瓷了,他悻悻然地送走了赵金豆,立即打电话给严虎弟,第一句话便是:“老弟,你的案子不好办了,这回可坏菜了!”

严虎弟在电话里满不在乎地嚷嚷道:“郑哥,你不用这么唬人吧?这一片儿里还有你老哥摆不平的事?”

郑洪飞一听急了:“虎子,我这说正经的呢,你别在那瞎咋呼。我哪知道那死胖子看起来蔫不拉叽的,居然能搬动分局的艾局长为他说话呀,我看这次的事,真他娘的不好办了。”

严虎弟一听也着急了,忙道:“郑哥,真的那么严重?我也没怎么地他呀,不就是踹了他两脚吗?”

郑洪飞打断他的话道:“得了,人家的验伤报告现在就在我手里呢,轻伤乙级,够拘留你了。我看艾局长那语气还不是太严厉,只要把那死胖子答兑好了,应该没太大问题,你说吧,是愿意破财消灾呢,还是进去蹲个十天半拉月的?”

严虎弟一听顿时没了声儿,郑洪飞不耐烦地道:“怎么着?你这下句让我等到明天去?我明天就得给局长回话了。”

严虎弟吭哧半晌,才肉痛地道:“听说里边的哥们特别欺生,进去……那不得给扒层皮呀?郑哥,你看,要不,我拿一千块钱行?”

郑洪飞一听怒道:“你说行不?你自已寻思吧!”说完就放了电话,严虎弟再打也不接了。

一个小时后,严虎弟就乖乖送来了三千五百元钱,又陪着笑脸约他吃饭,郑洪飞这才答应帮他周旋。

第二天,也就是张胜在医院里悠悠醒来的时候,赵金豆接到郑洪飞通知,说案子调查有了进一步结果,让她去一趟派出所。

这一次,郑所长的口风完全变了,说是经过他细致入微的工作,亲自赶去,反复询问浴池老板,并走访当时在场的客人,终于弄明白了事实真相:双方先是口角冲突,之后严虎弟动手打人,致郭胖子受伤住院。

肇事者行为恶劣,后果严重,派出所准备予以严肃处理,必要时将给予行政拘留处分,今天叫她来,是想询问一下受害者家属意见,尽量圆满解决这个案子。

赵金豆按张胜说的,提出了经济赔偿请求,郑洪飞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郭家不接受经济补偿,而是坚决要求严惩肇事者,这时听她提出的是经济方面的赔偿请求,立即一口答应,说马上去找被告交涉,务必满足受害者的要求。

等赵金豆走了,郑洪飞在所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就亲自赶到小二路市场,把治病费用和所谓的误工费、营养费共计三千元钱交到了赵金豆手里。赵金豆欣喜之下,便要送他一套台灯和电热毯,郑洪飞义正辞严地予以拒绝,说啥也不要。

赵金豆无奈,便到旁边做牌匾锦旗的铺子给他要了面锦旗,那店主是她朋友,拿面锦旗自无不妥。不过锦旗一般是订做,这一幅是店主做出来挂在墙上充样子的,内容并不十分贴切,郑所长打开锦旗一看,上面写的是“雷霆出击、破案神速”。

郑洪飞哭笑不得,只得收了锦旗,灰溜溜地去了。

赔偿费到手,郭胖子在医院里再也呆不住了。穷人的身子骨不值钱,要不是听张胜说得笃定,说有贵人相助,可以替他讨回公道,郭胖子哪敢住院?顶多在心里YY一把,如果有一天严虎弟落到自己手里,一定要让他尝尝满清十大酷刑的滋味,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等等。阿Q完了,还不是得自认倒霉,灰溜溜地回家将息着了。

现在赔偿到手,再让郭胖子多花一分钱也嫌肉疼,于是收拾收拾就嚷着出院。此时李浩升、李尔几个人都在,听张胜把事情经过一说,哨子笑道:“张哥,你因为帮助郭哥而住院,因为帮助兰子而与我们结识,这也是场缘份。如今郭哥出院,就让兄弟作东,咱们去对面喝上几杯庆祝一下吧。”

张胜有意结纳这几个年轻人,于是欣然应允,郭胖子因为案子赢了,也是心花怒放,吐气扬眉。当下秦若兰便帮张胜和郭胖子办了出院手续,郭胖子和张胜都是一脑门的绷带,让哨子和李尔几人架着,兴冲冲地闯进了酒店。

张胜和李浩升、李尔、哨子几个人很谈的来,酒席宴上聊了一阵,感觉甚是投缘。这三个年轻人虽被秦若兰称为二世祖,其实从小都循正常途径接受教育,虽说家财万贯,可是平常连零花钱拿的都不比普通孩子多。

他们的父辈都是靠精明和勤奋打拼出一片的天地,这和一般的暴发户截然不同,创业的艰辛,让他们对后代的教育也不敢稍有放松,所以在李浩升这一代身上并没有浮躁、狂妄的脾气。只不过比一般的同龄人,自由空间更大罢了。

三个人毕业后在自家企业打零工,熟悉各个环节的工作增长经验,所以年轻虽轻,耳濡目染之下,商场上的知识和见识却比张胜高明的多。

哨子仔细听了张胜的打算,和预备建设的冷库规模、成本以及生产加工、贮存、运输等条件后,帮他分析道:“现在人们生活水平和营养意识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人反季节食用水果、蔬菜、因此保鲜食品量日益增多,相应的水果、蔬菜及肉类的冷藏业效益也就相当可观。

由于企业生产规模、生产方向经常根据市场需求进行调整,所以耗资自建大型冷库的企业并不多,这一来,建冷库进行招租就很热门了。我觉得你不该贪多,应该要着重发展一点,把冷库先做起来。”

李尔笑道:“张哥,哨子说的有理,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我也不赞成你同时铺开两条线。一个批发市场想形成规模、想拥有人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家就是搞批发的,我告诉你吧,投建批发市场,一般头一两年都是保本甚至赔钱经营的,目的就是聚拢人气。从你的情况看,你目前是没有资金实力布局的,批发市场不妨先缓一缓。

你准备建批发市场那片地不是刚整理出来吗?我建议你先停一停,省下来的钱投在冷库建设上,你原打算建三个冷库,全是冷藏冷库,我觉得你可以在规模和品种上扩张一下,建造冷冻冷库、保鲜冷库、速冻冷库、冷藏冷库和双温冷库五种中型冷库。

张哥,这样风险小,好运作,我和哨子可以帮你介绍客源,蔬菜、肉类、冷饮、食品、花卉、茶叶、药材等等各个行业的客源都可以吸收。那些客户许多人批发都要经我家的手,销售要经过哨子家的超市,我们老头子说句话,在哪儿储藏都是储藏,你的客人就上门了。

单是出租的话,按存放每吨货物的库房纯收入为2元/日计算,一个中型库,日纯收入为1800至2000元,月收入5.4万至6万元,每年按8~9个月计算,一个库年纯收入就能达到50万元。等你立住了脚,可以自已收购商品,应季储藏反季出售,那样的话,年收入还能翻倍,张哥,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张胜仰起脸来仔细想了半晌,长叹一声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和你们一比,我实在是……,这商场上的东西,我要学的太多太多了。”

秦若兰微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们那是老子种树儿乘凉,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比你白手起家,全靠自己!”

张胜难得听到这泼辣的小姑娘鼓励自已,心下很是感动,但还是谦虚地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哨子他们年纪虽轻,可是这份眼光见识,我实在远远不及。”

秦若兰笑嘻嘻地道:“哪里哪里,昔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张胜指狗为猪,这份本事,他们也是远远不如!”

张胜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件事,不禁苦笑连连。李浩升听和十分好奇,连声追问不已,问明了事情经过,他大笑道:“女人都是小心眼,是万万得罪不得的,针尖大的事,她们也能记上十年。兄台,对女人,敬而远之才是王道啊!”

张胜配合地拱手笑道:“贤弟至理名言,受教,受教!”

秦若兰哼了一声,说:“王道?王道嘛……,就是皇宫里的路,以为护士不会玩手术刀吗?再敢在我面前说女人的不是,信不信我让你们一个个都走上皇宫的康庄大道?”

几个男人一听,立即闭口不言,不过一个个挤眉弄眼,互相传递的信息不外乎是:“敬而远之,才是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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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6 0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57章 招兵买马待开张
酒席散后,哨子要开车送二人回家,二人婉拒不过,便让他送郭胖子回去了,张胜头上的伤还没好,回到家里老爹老妈难免又要唠叼,便直接去了工地。

  一见到徐海生,张胜便把哨子和李尔对他的建议,按照自已的理解重新整理后对徐海生说了一遍。一开始徐海生就不赞成开批发市场,只是张胜一心想办实业,张二蛋又一味的求大求全,徐海生才一笑置之,如今刚刚铺开摊子,自已又改了主意,张胜说着颇为不好意思。

  徐海生笑道:“没什么,做生意讲究的就是活、就是变,顺势而为、因时而变,随时根据市场动向变更自已的投资意向和经营方向,漫说咱们现在还没建批发市场,就是已经盖了大半了,如果判断不赚钱、风险大,也得有壮士解腕的勇气马上停建,宁可已经损失,绝不扩大损失。”

  张胜在心里默默地消化着他的话,暗自点头称是。

  这时楚文楼顶着个酒糟鼻子兴冲冲地跑进来。他平时鼻子没事,只是一喝醉了就堵得慌,总拿手揉来揉去的,硬给搓成了酒糟鼻子。

  一见张胜,他惊讶地道:“张总,你出院了?咋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呀”。

  张胜道:“我的伤不重,本来就不想住院的,不过是为了就近照顾朋友罢了。如今他的案子解决了,他回家养伤去了,我就回来了。你没事吧?昨天喝的那么多。”

  说到这儿,他想起昨夜皇上娘娘奴才一类对话的酒令,忍不住笑起来。

  楚文楼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揉了揉通红的鼻子,也笑道:“没啥,跟徐哥斗酒令醉的一塌糊涂,不过睡一宿也就醒了。对了,我刚刚接到天津保税港的电话,说咱们订的平治300已经到货,让咱们尽快带齐手续去提货。”

  张胜听得一头雾水,以为没和他打招呼又订购了什么进口车,连忙追问道:“什么平治300?咱们不是就订了一辆奔驰吗?又订别的车了?”

  徐海生失笑道:“老弟啊,平治就是奔驰呀,香港那边习惯这样称呼,国内大多称为奔驰。就凭咱们公司的注册资金,这都还托了张二蛋的关系,外经委才给批了这么一台车,想再买一台,难喽!”

  那时国家对外资企业、合资企业相当优惠,营业税三年免,两年减半,进口设备免关税。所以进口车等高楼消费品必须严格控制,否则一家合资企业只要大量进口免税轿车,再转手倒卖,赚钱也比印钞票容易了。

  张胜这才恍然大悟,楚文楼喜滋滋地道:“这车还真到得巧,抓紧时间提回来,正好能赶上开业前上牌照。开业时有台黑牌照的奔驰装点门面,那才威风。”

  楚文楼说完,挺胸收腹,一脸的踌躇满志,矮胖的身材仿佛也高大了几分。

  张胜也被他的兴奋劲儿感染了,徐海生在一旁说:“那就得马上派人去天津提货了,我走不开,谁去好呢?”

  楚文楼忙拍拍胸脯道:“我,我去好了,保证把车安全、准时的开回来。”

  徐海生笑着摇摇头:“不行,公司开业在即,方方面面的关系需要打理,我现在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你哪里还走得掉?再说,你那车技我也看过,还不到一年的车龄吧?跑长途取车,又是一个人,太危险了。”

  张胜忙道:“不如委托别人去吧,付点辛苦费就成了。我弟弟是跑长途大客的,认识许多开车的朋友,我找他介绍个人来?”

  徐海生点点头,说:“一个人不行,太容易疲劳了,得换着开,这样吧,文楼啊,你向张老爷子借个司机来,跟咱们张总找的司机一块儿去。”

  楚文楼不能第一时间开上新车,未免有点遗憾,不过想想自已原本是粮食局系统的一个会计,学车本没多长时间,方才光顾高兴了,听徐海生这一说,他才想起自已还从没上过高速,可别出点什么事,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

  宝元汇金实业公司的招聘在周一准时开始了。在张胜心中,这是非常重大的时刻,他要招兵买马,干一番事业了。

  但是徐海生却没有出现在招聘现场,徐海生热衷于捞偏门,最擅长的是投机资本的运作,股市、房地产、期货、兼并重组、货币市场才是他真正长袖善舞的地方,他对正经生意没兴趣,也不认为张胜能干出一份大事业。

  他之所以答应划出十来亩地搞这个冷库,并筹备时机成熟时建水产市场,只是为了拉住张二蛋、稳住张胜,让他们安心做任由自已摆布的棋子,他的精力并不在这儿,所以当然不在乎张胜招些什么人来。

  张胜坐在会议室主位上,面前摆着招聘的牌子。他今天穿着十分正式,坐在这儿,他就掌握着所有求职者的生死大权。这是何等风光的大事,这是张胜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当初他找工作的时候,对这些掌握着自已命运的招聘者何尝不是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想不到一转眼的功夫,他也有资格决定别人的命运了。

  真的要感谢郭胖子心脏偷停的那一刻,真的要感谢那位气势汹汹的崔知焰崔副主任,世事有时就是这么奇妙,一件看起来很荒唐的事都有可能改变你的一生!

  有几个职位已经内定了,比如保安队长兼冷库看守员是郭胖子,郭胖子胖得连猪都追不上,让他搂个电棍当保安似乎不太合适,但是他肯定能帮自已看好这个家,只要能带好他手下的人就成了。再加上他是电工,巡视冷库的时候连安全保卫带电路检查都齐了。”

  财会方面,徐海生介绍来一个很有经验的会计和一个出纳。这套财力班子就能搭起来了,这是一家企业的核心部门,全部用刚刚招聘的人还真不放心,既然是徐海生介绍来的,张胜便一概录用了。

  剩下的岗位便不是很多了,眼看着外边排的长长的队伍,想想自已真正要录用的不过寥寥数人,张胜颇能体会那些求职者的心情。

  宝元汇金公司的广告打的响亮,扣在上面的宝元这顶帽子更是贴金,所以前来应征的人很多,足有三百多人。

  一个高个儿女孩推开门,先是礼貌地向两位主考官浅浅一笑,这才姗姗走了过来。这是第一百零四位应聘者了,张胜从早晨坐到现在,接待的人形形色色,现在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劲头。不过这个女孩儿身材出众,打扮的也十分艳丽,倒是令人精神一振。

  “请问,你应聘什么职位?”张胜掐灭了烟头问道。

  女孩绽颜一笑,柔声说:“我应聘文秘!”

  张胜盯着她艳红的嘴唇,心想:“唇膏太红了。”

  见张胜盯着自已看,那女孩儿有意地挺了挺她特别饱满的胸,很有味道地瞟了他一眼。

  “咳!你有文秘方面的工作经验吗?”

  “当然啦!老板~~”

  女孩儿眨眨眼,说的很暖昧:“唱歌、跳舞、处理文案,人家都在行,而且人家是外地人,一个人在本地,如果单位要经常加夜班的话……那也没有问题的。”

  楚文楼正嚼着茶叶,一听这话,一口茶叶根全吸进了嗓子里去,强憋了片刻,便满脸通红地钻到桌子底下咳嗽去了。

  张胜淡淡地道:“好,履历表上有你的联系方式吧?把材料放下,你先回去吧,我们会通知你招聘结果的。”

  “老板……”,女孩娇滴滴地说。

  张胜摆摆手,说:“回去等公司电话吧,三天之内一定会通知你结果的。”

  女孩欲言又止,扭转身气鼓鼓地去了。

  楚文楼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盯着这个女孩鼓腾腾的后半部分,心头一阵遗憾。

  张胜叹了口气,这一上午,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个女孩……真是开玩笑!我招的是文秘,又不是小蜜,唱歌跳舞加夜班?我连陪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呢。

  他有气无力地道:“下一位!”

  下一个是个农村姑娘,身材高挑,眉清目秀,肩后两条乌黑的大辫子直垂到后腰下。她的衣着十分朴素,看得出家境不是很好。她叫白心悦,桥西本地人,高中毕业,应聘的是冷库保管员。

  张胜见她谈吐朴自然,态度上看得出是位能吃苦的姑娘,就留下了她的联络方式,让她第二天就来报到,白心悦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张胜看看表,对楚文楼说:“上午差不多了,咱们休息一下,下午……”

  他刚说到这儿,门被推开了,一个削瘦的男子走了进来。

  张胜瞥了他一眼,说:“我还没叫下一位应聘者呢。”

  那个男人笑笑,傲然道:“但是上一位应聘者已经离开了。时间就是金钱,无论对您还是对我,都是如此,所以……我来了,我可以坐下说吗?”

  张胜听这人口气甚大,特意地打量了一下,这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短发、瘦脸、双眼有神,打扮也很得体,只是神情有些过于矜持。

  张胜心道:“莫非,我这小庙,竟然招来一个诸葛亮?”

  他点头笑笑,向那人示意道:“好,那我们就好好谈谈,请坐,请报一下你的简历,以及你想应聘的岗位。”

  那人在对面的椅子上慢慢坐下来,用很自信地声音说:“我来,是想应聘公司高层管理职位,我的工作经历比较丰富,三言两语怕是说不明白,你可以抽点时间看看我的履历表吗?”

  张胜点点头,打开了他递过来的文件袋,抽出了履历表,嚯!这位简历洋洋洒洒,仅简介部分就密密麻麻的足有六页,字倒是写得十分漂亮。

  张胜简单地看了看:“方轻愁,男,1955年6月出生。华州管理学院毕业(本科四年制)。工作经历:1980.7-1983.2,在‘新大陆’食品厂工作,历任车间技术员,科研员、车间主任等职,开发罐头新品种三十多个,实际投产七个……”

  再往下,全是他在他在厂子所起的骨干作用、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最后他严厉批评说,新任厂长上任后任人唯亲、管理不善,导致企业严重亏损,于是他愤而转到第二家企业。

  在新的企业,他继续发挥骨干作用、继续做出巨大贡献,为厂子创造了几千万的产值,受到企业领导高度重视,并被选派进修,随即话风一转说由于晋升机会太少,工资偏低,于是……

  张胜皱了皱眉,他想不通受到领导高度重视并被选派进修过的人何以晋升机会偏少、工资偏低,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他有点被绕糊涂了。

  张胜继续看下去,只见他又转到一家新厂,在这里,他继续起到……,继续做出……,使公司成为当地行业的领头羊。但是……主管领导素质低下,自以为是、黑白不分、刚愎自用,导致工作失误,企业损失惨重,于是本人被迫离开……”

  张胜匆匆看了一遍,发现这位仁兄以平均两年到四年的速度跳一次槽,每到一个新单位,他都能起到起死回生的巨大作用,每次都因为领导者的昏庸无能而让他壮志难酬。

  张胜还注意到,这个人就职过的企业有两家非常有名,其中有一家山东的电冰箱厂84年成立之初还是个街道小厂,从92年开始突飞猛进,目前已是当之无愧的全国第一家电企业,而这个人辞职的年份恰恰是91年。

  张胜看到这里,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

  方轻愁见他看完了,以非常自信的语气说:“本人在国营、私营、合资和外资的工作中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熟悉生产系统、营销系统各个部门的工作,具备组织协调和管理能力、具备领导能力。我相信,我的加盟一定能给宝元汇金公司创造巨大效益,希望能受到贵公司的赏识。”

  张胜敲着桌子半天没有说话,方轻愁蹙了蹙眉,强捺住不悦道:“张先生,如果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资料,可以直接问我。”

  张胜咳了两声,指指那份简历,说:“方先生的工作能力……我现在还不了解,不过……我觉得,方先生应该先提高一下为人处事的能力。”

  方轻愁拂然不悦:“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张胜苦笑一声道:“很抱歉,方先生,您的工作能力可能真的很强。可是一个企业、一个团队,最重要的是合作精神,从您的简历来看……我很怀疑你能和同事合作愉快,老板个个都这么没用,你怎么不自已当老板?宝元汇金是一家刚刚成立的企业,我想……我很难给你提供发展所长的舞台,你还是另找一家企业看看吧。”

  方轻愁一听勃然大怒,指着张胜的鼻子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有了点臭钱就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你有我这样丰富的管理经验吗?你有我这样高的学历和职称吗?”

  “请这位先生离开,咱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张胜站起来,抻了个懒腰。

  楚文楼站起来推着方轻愁往外走:“去去去,请你出去,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

  方轻愁被人往外一推,自尊心严重受伤,忍不住悲愤地骂道:“这他妈的什么世道?从小到大,人人告诉我说读书才能成才,结果呢?

  别人上初中的时候,你们这些垃圾旷课逃学搞对象;别人上高中的时候,你们批发电子表打火机沿街兜售;别人上大学的时候,你们倒买倒卖尽是假冒伪劣;别人毕了业想找份工作的时候,你们这些垃圾连本科学历都看不上了!读书人为生意人卖命,文人为文盲打工,我天天在过愚人节,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

  “行了,行了,愚人节快乐!”楚文楼把他硬推出去,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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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佳人来兮步逍遥
方轻愁走后,张胜苦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楚文楼笑着回道。

张胜对走回来的楚文楼道:“招了多少人了?”

楚文楼用铅笔点了点手中的名单,说:“招了三个保安、一个门房、会计和出纳已经有人了。仓储部、冷库部各召了三个人,现在办公室文秘、司机等几个岗位还没有定下来。还不错,估计下午能再挑选几个出来,公司开张的时候就不致冷冷清清连个人手都没有了。”

张胜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嗯,先到这里吧,咱们下馆子去,犒劳犒劳自已的肚子。”

他站起来抻了个懒腰,说:“我到里屋换件衣服,这么西装革履地坐了一上午,领带勒得我喘不上气来。”

走到里屋门口,他扭头对楚文楼说:“告诉外面的人,上午应聘到此为止,咱们休息一下,下午一点继续。”

楚文楼点点头,走过去推开门,冲外面摆手道:“上午到此为止了,大家下午再来吧。”

许多应聘者担心下午排不上号,都没有走开,有人大声问道:“经理,下午几点开始招聘啊?”

楚文楼不耐烦地道:“下午一点开始,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他的目光从招聘者身上一溜,忽然发现一个很漂亮的少妇,双眼顿时一亮。

她站在正对楼梯的地方,身后是一面大镜子。镜子里反映出她窄裙里凸出的硕圆翘臀和葫芦形的纤腰,那从背和臀陷向腰肢的弓线极其诱人。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吧,身穿一套浅黑色的OL套装,娉娉婷婷,体态妖娆。看起来成熟得象一枚水蜜桃儿。

浓密的乌发盘在头上,瓜子脸略施脂粉,秀挺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下边是颀长美丽的颈子,周身散发出一种淡雅、知性的气质,偏那火辣的身材又无比性感,真是一个难得的办公室尤物。

楚文楼情不自禁地冲她指了指,问道:“你,就是你,过来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应聘什么职位?”

那女子没想到这个招聘者会特别注意到自已,听了先是一愣,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已的机会来了,于是大大方方地迎了上来,微笑着说道:“您好,我叫钟情,我想应聘办公室文秘。”

她伸出手,微笑着和楚文楼握在一起。

以楚文楼的身高,恰好对着钟情那V字型的领口,深色印花衬衫内饱满、结实的部分把胸前每一朵印花都撑得没有半分这种褶皱,那弧线流动般的轻柔美态挟着淡淡的香水味道让楚文楼醺然欲醉。

楚文楼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打趣地笑道:“钟情?一见钟情的钟情?好名字,我们公司刚刚成立,业务都没有理顺,迫切需要一个文秘处理公文,可是这都一上午了,还没招到个合适的文秘,来来来,你进来,我们还有几分钟才休息,先看看你的资料吧。”

钟情优雅地掠了掠头发,嫣然笑道:“谢谢您!”然后扭着水蛇腰款款地飘进了办公室。

旁边有个满脸青春痘的女孩儿马上嚷嚷起来:“我是文秘专业毕业的,我排在她前面的,您先看看我的材料吧。”

楚文楼的脸刷地一变,指着她义正辞严地道:“文秘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知道领导需要什么,是善解人意、是有眼力件,这样的人才能胜任这份工作。在领导身边工作,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坚决不说。让你做的事去做,没让你做的事坚决不去做,更不可以胡乱插嘴。你连这点都做不到,还说自已是文秘专业的?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就凭这一点,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很不好!”

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女孩被训得面如土色,唯唯称是,楚文楼这才冷哼一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听到了吗?要善解人意,要有眼力件,一纸文凭不如女人的一张脸蛋啊!”

楚文楼只做未见,他转过身,见那美貌少妇正礼貌地站在那儿等着他,便向老板台前的椅子一指,亲切地笑道:“请坐。”

钟情微微颔首,款款地向那位置走去。

楚文楼眯着眼打量她的背影,纤腰紧致,翘臀浑圆,窄裙下一双肉色丝袜把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衬得粉嫩光滑,媚呀!

张胜如今是鸟枪换炮,奔驰都开上了,我楚总经理……,楚文楼的裤裆里跳了几跳,仿佛看到眼前一台崭新的“宝马”正在向他抛着媚眼儿。

他喜滋滋地走过去,在他内定的“宝马”对面坐下,见她还站在那儿,忙热情地道:“坐,坐坐,坐下来谈嘛。”

钟情捋捋筒裙,很期文地坐了下去,那优雅美感的坐姿弄得楚文楼又是一阵心跳,那种紧张而兴奋的感觉,倒像钟情是主考官,他才是竞争上岗的那个人。

钟情的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这份工作自已能不能得到。她是高中毕业,现在城里只要招工就要大学文凭,上班这几年她也没寻思过混个电大文凭,这第一道门槛怕就过不去。

钟情自印刷厂的广播事件之后,也没脸再回厂子里上班,本想在徐海生那里找点倚靠的,换来的却是那等绝情的话,让她彻底对徐海生死了心。后来徐海生给她打过几个传呼,她都直接删掉了,看清了徐海生的薄情寡义,她再不愿与他有半点瓜葛。

在一个小旅馆里委顿了几日之后,钟情开始寻思谋生之道了。现在她有班不能上,有家不能回,娘家又没脸回,迫切需要有个工作养活自己。

她曾试过去人才市场应聘,待遇好工作轻闲的,人家当她是花瓶,有了徐海生的前车之鉴,钟情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再对男人抱以幻想,更不愿成为男人的玩物。现在的她就想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可连碰了几次壁之后,她才发现,女人,想仅靠自己的能力生存,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戈最终还是与她离了婚,但却不放过对她不依不饶的捣乱。钟情每到一个工作岗位,干不了三五天,只要被杨戈得到了消息,少不了会上门骚扰一番,结果钟情始终没找到固定的工作。

眼见手上的积蓄越来越少,正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在报上看到开发区有家企业要招工,考虑一则这里跑市中心远些,而且报上说厂子可以提供住宿,这样可以避开杨戈的骚扰,二则这是一家合资企业,待遇比较高,所以才赶了来。

她并不近视,为了显得有气质,还特意弄了副金丝边的平光镜戴上,希望能给企业领导有个好印象。眼前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人,钟情还真怕又被人拒之门外。

楚文楼笑了笑,道:“嗯,先把你的学历证书给我看看。”

“哦……学历……”,钟情紧张地扶扶眼镜,楚楚可怜地说:“经理,我毕业都六七年了,学历证书一直放在家里也用不上,家里搬过几次家,现在证书不知压在哪儿了,一时还没找到……”

“这样啊……”,楚文楼弹着手指瞥了钟情一眼,心中隐隐明白了几分。

钟情紧张地道:“经理,我有办公室工作经验,档案管理、文件处理、迎来送往,这些工作我都处理得来,此外,我还会开车,已有四年驾龄,外企不是最重视实际工作能力吗?您可以给我一个试用期,看看我的工作表现再决定是否正式录用,这样还不可以吗?”

钟情的前夫杨戈是税务局的司机,当年就是借公车手把手地教会了钟情开车,顺便俘获了她那颗虚荣的心。现在,驾驶执照倒成了钟情除了美貌外唯一可以倚仗的资本了。

楚文楼微微一笑,还想再拿她一把,压到她心生绝望的时候,再来个柳暗花明。女人一旦对男人有了感激和依靠的心思,要勾引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不料张胜半开着房门在后边换衣服,恰好听到了外边的对话,他的学历不高,所以对只重学历不重能力极为反感,听外边这女人说自已有办公室工作经验又会开车,他就上了心。

他的新车马上就运到了,正琢磨找司机的事呢。女人开车比较小心,安全一些。再说自已正在学车,到时有个文秘兼司机,在自已不方便开车的时候替一下就行了,还省了招专职司机的钱。

这个女人说话得体,适合办公室工作,做办公室文秘,迎来送往、待人接物的事是少不了的。而且她知进退,主动提出以试用期考察,如果真的不胜任工作到时再辞退就是了。

于是张胜一边往身上穿夹克衫,一边赶了出来,还没出门儿便道:“老楚,我看可以把人留下,试用一段再说。”

张胜出来瞧见钟情,目光先是一亮,这个人不错啊,这样的秘书形体气质都极尽完美,带出去也不掉份儿,不过……怎么有点面熟呢?

钟情也觉得眼前这人有点面熟,主要是两人的打扮都换了,以前的张胜一身油渍麻花的工作服,钟情的打扮则是艳丽妖娆,现在彼此的装束气质都改变了,加上以前也不熟,是以一时没认出来。

楚文楼被张胜抢先说出了招聘她的话,失去一个做人情的大好机会,心中暗暗着恼,好在自已难为她的话还没说出来,于是双掌一拍,大声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这是中外合资企业嘛,员工个人素质、业务能力要过硬,外貌形体也要过得去才成。我看钟情小姐的个人条件不错。”

“钟情?钟姐,果然是你!”

“你……你是张……张……”

“我是张胜。”

“啊!”钟情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只想马上逃走。

张胜见钟情难为情地要逃开,连忙一把拉住钟情,避口不谈让她难堪的往事,故作大方地笑道:“钟姐,原来应聘的人是你呀,你也不在三星干了?呵呵,这可太好了,你原来就在办公室工作,工作经验丰富,我刚开的企业,许多事都抓不着个头绪,以后还请多多帮忙。”

钟情这时才听明白他是老板,不禁惊讶地道:“这企业……是你的?”

张胜还不知道她和徐海生已经决裂,顾及到她的面子,不好在她面前提起徐海生,便含糊笑道:“是啊,我离开厂子后贷款在郊区买了块地,本来想盖大棚做些生意,没想到政府正要开发桥西,地皮升值,于是就办了实业。”

楚文楼惊讶地道:“张总,你和钟情小姐认识?”

张胜笑道:“是啊,我和钟姐原来是一个厂子的。”

楚文楼笑道:“哎呀呀,那可巧得很。钟小姐,这下你就安心在这工作吧,都是老同事,合作一定愉快。”

钟情确实需要找份工作,又不知道这企业徐海生也有份,她见张胜绝口不提她的丑事,心下稍安,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下来。看看自来熟的楚文楼,钟情有些疑惑地道:“这位是……”

张胜忙介绍道:“老楚是我公司的副总。”

楚文楼赶忙踏前一步,再度与钟情热切握手:“鄙姓楚,楚文楼。天门中断楚江开的楚,道德文章启后贤的文,故人西辞黄鹤楼的楼!哈哈,哈……”

钟情启齿一笑,客套道:“楚总好文才!”

楚文楼被她嫣然一笑,身上的骨头顿时一轻,连忙眉飞色舞地答道:“哪里,哪里,钟小姐过奖了。”

张胜道:“钟姐,走吧,咱们一块去吃午饭,回来再详谈。”

钟情正容道:“张胜,我……再这么叫你一次,既然这是你的企业,我是你招聘来的员工,那在企业里,咱原来的称呼就不能用了。你可以直接叫我钟情,我得叫您张总,不能没大没小没了规矩。”

张胜脸上笑容顿时一僵,楚文楼见忙打圆场道:“钟小姐……啊!小钟说的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再说,总是钟姐钟姐的叫,也把这么一个美人儿给叫老了。”

张胜苦笑道:“好好,依你,走吧,吃饭去,下午还要接着招聘呢。”

张胜偷个空儿悄悄告诉楚文楼在钟情面前不要提起徐海生的名字,楚文楼极为纳罕,连连追问缘由,张胜恰见钟情向他瞟来,怕引起钟情疑心,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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